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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的关爱,长亭都懂。”殷长亭诚挚的看着仇离恨:“我会保重自己。”
仇离恨沉吟良久,无力的摆摆手,道:“去吧。”
仇离恨启程离去,空荡荡的仇家庄只剩下四个人。殷长亭这才发现少了人,只问道:“那位叫石二柱的朋友呢?”
萧笙心里也担心得紧,昨晚荣瑟去追魔音兄妹,至今未归。他一来担心荣瑟的安危,二来牵挂叶虚经的归属,三来在面对摸不清底细的殷长亭时,他迫切希望身边还能有只老狐貍讨主意。
可殷长亭不仅是当下名门正派中最有头有脸的人物,还生了憎恶分明一板一眼的性格,萧笙更不能轻易暴露石二柱的真实身份,给荣瑟惹来麻烦,只得扯出一个语焉不详的微笑,搪塞道:“昨天刚走散,他去忙别的事情。”
殷长亭为情所困,萧笙说什么都甘之如饴,无心追究,没有再过问此事。又冲他们几人道:“听闻你们正巧也要去永州,接下来正巧结伴而行,路上还请多多关照。”
殷长亭待人接物谦和有礼,热情而不唐突,本就讨人喜欢;且他在江湖上颇有影响力。了然和熙岚都热烈欢迎他的加入,唯有萧笙反应平平。
四人即刻启程,了然见萧笙心事重重的模样,便悄悄问他:“阿笙,你是在担心荣瑟么?”
“嗯,”萧笙点头,蹙眉道:“也不全是。”
“荣瑟是个老江湖了,我看魔音兄妹也未必奈何得了他,你不要太担心。他既然知道我们要往永州去,自会找来的。”了然安慰他,又细心追问:“那你是因为殷掌门求娶之事,不想和他结伴而行?”
“是,”萧笙:“但也不尽然。”
了然觉得他今天格外拧巴,止不住追问:“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萧笙憋了一路,好不容易找到独处的机会,便将荣瑟在水缸后说的话全说与了然听。
可两人年纪和阅历摆在那,还加上熙岚这么个拖后腿的白痴,垒起来道行也比不过殷长亭。了然思索半晌,只说:“我们手上并无证据,没理由赶他走。若真应了荣瑟的猜测,阴谋一环套一环,他更不会贸然出手。”又踟蹰着说:“再者,我觉得殷掌门也不像坏人。”
他是断不会把人想坏的。
萧笙无奈点头:“也只能先如此,你我心里有数就好。”
荣瑟不知自己在山沟里睡了几天,醒来时只觉得饿得头昏眼花,体内的毒不知是吃对了药还是自己消化的,好歹是解了。可等他回到仇家庄时,才发现此处早已人去楼空,以前的热闹喧嚣历历在目,衬得此处更像一处鬼庄。了然他们肯定是先走了。荣瑟无奈的摇头,直叹:“美人薄幸啊……”便掉头直奔永州。
他担心毒门的人对他们紧咬不放,寄希望于能早日重逢,方能献上他舍命夺来的宝贝,博美人一笑。
萧艳殊从仇家庄离开后,仇离恨的话时常敲打着她。
暗夜中,被她深埋在更遥远记忆中的容安开始复苏,陪她们姐妹俩玩耍的情形一次次蹦出来,唤醒往事的香甜。
容安也曾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止是一个复仇的符号。
清晨。萧艳殊身心俱疲的醒来,第一件事便是问起宫人:“浮屠宫可有传来消息?林桓到了么?”
宫人摇了摇头,道:“有信鸽飞来,但未提到林长老,应该是还未回宫。”
萧艳殊蹙眉沉思,都已经三个月了,怎么还未回去?
林桓是个温厚的人,浮屠宫很多人都念他的好。宫人一见宫主面色不善,猜想林长老要大难临头,连忙插话道:“此去塞北路途遥远,林长老又带着伤,慢些也正常。”
萧艳殊蓦然一抬眼,如刀的目光剐在那名宫人脸上,厉声道:“我问你了么!”
萧艳殊最恨下边人抱团徇私,宫人自知犯了忌讳,连忙“扑通”跪下,连连磕头道:“宫主饶命!宫主饶命啊!属下以后再也不敢了!”
萧艳殊更觉得心烦意乱,从牙缝里冷冷挤出一个字:“滚。”
想来是没有睡好的缘故,她忽然觉得一阵耳鸣。一会是仇离恨的字字珠玑:“小姑娘,勿要恨错了人,被人当枪使!”
一会又是了然意味深长的:“若他在家里住得开心,自然会回去,萧宫主何必天南海北的找他。”
萧艳殊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是她亲手重建了浮屠宫,以不容置于的权威统治着那一方小天地。她久立于山巅之上,从来没有人敢与她说这些。可那一老一小的话,却彻底搅碎了一直以来支撑着她的世界。
她感到惶恐,开始扪心自问:“难道……一直以来,我都做错了?”
第六十章来一场风花雪月
了然一行四人从岳州一路往南,直奔永州,一路上倒也相安无事。唯一的问题是,他们越靠近永州,官府的戒备便越严,设置的关卡众多,听闻重点盘查的就是年轻姑娘。他们三个男人带一个姑娘多有不便,于是熙岚又换做男装打扮。
殷长亭本意是来打探朝廷究竟在永州搞什么动作,顺便追着萧笙跑。不想情报工作和撩汉工作还未有实质性进展,又被新的动向吸引了注意力。
他们刚到衡州,就听闻鬼道五门的两个头目正在永州城外斗法,吓得无人敢过路。许多人干脆滞留临近的邵州和衡州,想等风波过了再做打算。
而今魔道一样不太平,鬼道五门只剩下四门,魔音一门彻底消失,传闻柳氏兄妹丧命的地点就在仇家庄附近。都说他们是假冒浮屠宫之名得罪了萧艳殊,才会遭致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