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身月白色锦袍,银质面具遮挡住他的容颜,那完美精致的下颌在灯火的绚烂下愈发璀璨夺目,他黑曜石般的眸中笑意浅浅,他朝着塌边走去,目光从进来时,一直落在对面的女子身上,他唇角微微上扬,眼底掠过一丝戏谑之色。
“几日不见,浅浅怎么又把自己弄的这般狼狈了,看来没有我在身边,浅浅都不会照顾自己了呢。”
容浅脸上的警惕在看到来人的瞬间消散,她坐起身,看着那逐渐靠近的光风霁月般的男子,皱眉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说过不再见面的,那他此番过来,难道是要她还他先前的恩情吗?虽然他是天下阁阁主,见多识广,可是报恩对她而言也不是难事,不过现在不是时候而已。
就在她思忖间,忽然,房间里面灯火尽灭,一个黑影骤然欺压上来,容浅皱眉,“贺兰云昭,你做什么?”身体本能的朝着里面挪了挪。
感觉到身旁的位置塌陷了下来,容浅又朝着旁边挪了挪,突然一只大手揽住她的腰际,将她身体固定住。
容浅心中恼怒,刚想出手教训他,可是瞬间想到了什么,她紧握着手,瞪着他,准备呵斥,“贺……”
忽然一个手指附在了她的唇上,凉凉的,耳畔他轻柔的声音缓缓而出,“别出声。”那温热的气体扑撒在她耳朵上,软软的,一股奇怪的感觉直达心底。属于他的味道萦绕在鼻息间,心跳的速度似乎有所加快,一如那个时候在那山洞中。于黑夜中,她基本能看清楚他的样子,银质面具下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流光溢彩,分外夺目,如他这个人一般。
他的背景无人得知,也许是白手起家,如她那般,可天下阁去如这名字一般势力遍布天下,贺兰云昭此人惊采绝艳可见一斑,而那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就连她也不得不警惕。不是没有怀疑过他的背景,只是总觉得找不到能安置他的位置。可是……容浅忽然抬起手,朝着贺兰云昭的左肩压过去。
“嘎吱……”房门被撬的声音忽然传来。
容浅心神忽的一滞,手重重压到了贺兰云昭的左肩,她微微一愣,并不理会那撬门的声音,手跟着移动了起来,虽然是春日还有些冷,可他这衣服穿的也并不多,受没受伤还是能感觉到的。可是她能感觉到衣料里面光润一片,没有包扎过的感觉,难道是她猜错了吗?
“浅浅若是想要知道我身材怎么样,我脱给你看便是。”耳畔,一个低笑声忽然传来,透着浓浓的愉悦。
容浅心神一滞,蓦地抬头,那双黑曜石般的眸正戏谑的看着她。她面色一沉,谁想看他身材怎么样,当即准备收回手。
熟料,有人比她还快。
容浅抽了抽手,抽不动,直瞪着面前的人,沉声说道:“放手!”
“放手了,要是浅浅不认账怎么办呢?”贺兰云昭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握着容浅的手愈发紧了,倾身凑到她耳畔,低笑说道,“我这身体都让浅浅摸了,浅浅可要对我负责哦。”
她不就是隔着衣服摸了下他左肩的位置吗?这就让她负责?这人要不要这么无耻,再说负责?容浅嘴角忽的勾起一丝残酷的笑容,打量了一下贺兰云昭,嘴唇轻启,“你确定要我负责吗?那你要不要我负责废了你。”
感觉到容浅眼底的冷光,贺兰云昭忽的收回手,咂咂嘴,嘟囔着,“不负责就不负责嘛,这么凶,浅浅,你对我越来越不好了。”像是小孩子在控诉一般,说不出的委屈。
“……”容浅嘴角抽了抽,这人可不可以再无耻些,他这委屈的样子是做给谁看。况且,她什么时候对他好过了。
不对,说到对他好不好这事,她是不是对他容忍的太多了?!他接二连三靠近她,她都没杀他!他调侃她,她也没杀他。想到这里,容浅双眼微眯,他对她的事情应该知道一些,毕竟,她曾经也在他面前病发过。按道理来说,她该灭口才是,不,他是恩人,有恩必报是原则问题。呵呵,她何时讲过什么原则。
突然“哐当”一声,门被推开了,几个脚步声快速朝着屋内而来,漆黑的夜中一道道银光闪过。
“放心,有我在。”身旁轻柔的声音忽然传来。
容浅心神一滞,心房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填满了一般,她看了贺兰云昭一眼,想要看清楚他此刻的神情,他却忽的松开她站了起来,身形在黑暗中如闪电一般动作着,几个起落间,她能听到那些人断气时的声响。
不多时,屋内突然亮堂了起来,贺兰云昭将火折子丢在一旁,看着榻上的女子,笑着说道:“看来浅浅得罪了不少人呢,一时杀的顺手了,忘记留活口了。”
她得罪的人的确不少,想要杀她的人上至皇亲国戚,下到乞丐奴仆,应有尽有,可是那些是她作为君无言时候的仇人,作为容浅,她也就是在回到郢都的时候才有敌人。那么今日又是谁想要杀她呢?她刚一受伤,就有人如此的迫不及待了吗?
“留不留活口都一样,真的杀手,是不会轻易泄露背后的主子的。若不是一个真正的杀手,那更该杀,背叛,最让人不齿。”容浅从榻上走下来,目光落到地上躺着的黑衣人身上,她一身云白色长裙倾泻而下,她面色本就冷淡,如此更添几分清冷出尘的气韵,只是给人一种抓不住、摸不着的感觉,太过飘远了。
贺兰云昭黑曜石般的眸微微一紧,落在容浅身上的目光忽的收回,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容浅拉下一个黑衣人的面巾,看着那已经死透了的脸,随手扒了扒他的眼皮,清淡的眸光中看不出任何的变化,她忽的直起身子,看了贺兰云昭一眼,淡淡说道:“西月国的人。”
贺兰云昭完美的下颌微微一扬,看着容浅的目光中多了几分赞许,“浅浅真是目光如炬,一看就能分辨出这是西月国的人。不过你是怎么区分的呢?”
“他们曾经派人追杀过我,尸体看多了,自然知道了。”容浅扫了其余几个人一眼,神色冷清,好似说的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单凭看一个人的脸来判别他的身份,这要看多少张脸才能练到一眼就能辨别出呢,贺兰云昭眼底掠过一丝暗涌,也就是说,究竟得有多少人追杀她。
“整个郢都中,西月国的势力也就两拨,一拨是慕容凝羽,一拨是慕容笙箫,看这些人的打扮,应该是西月国金吾卫,那可是直属于帝王的势力,慕容凝羽是西月帝唯一的女儿,这样一来,杀手是谁也就一目了然了。不过也不一定,慕容笙箫父子在西月国只手遮天,金吾卫中若是插入了他的力量,不是不可能,也许他故意陷害慕容凝羽也不一定,为的是破坏北楚与西月的关系,不过若真是这样的话,他似乎太看重我在北楚帝心中的分量了。”容浅摇头说道,脸上没有丝毫的愤怒,慕容笙箫想杀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现在她不过是换了个身份罢了,他依然要杀她,她是不是该说她跟他是宿仇呢。
“为什么要成为白发冰姬?为什么要杀人?”房间里面,一个冷寂的声音忽然传来。
容浅心神微滞,回过头看着那一身月白色锦袍的男子,他正朝着她一步步走来,那颀长的身影比她高出了半个头,她眼睛上抬,对上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她想从他眼中看出他此刻的情绪,可是那沉寂的世界中除了那一道白色的身影之外,再无其他。
这般专注的目光她不是第一次从他身上看到,可是他挡在她面前,仿佛一瞬间遮挡住了她前面所有的光芒,亦或者说像是将她圈禁在他的世界中一般,她眉头微皱,忽的向后退了一步,淡淡说道:“没有理由。”她抬眸对上他的眸,似笑非笑说道,“想要活着,就得杀人。不管是杀别人,还是被人杀。就像现在这样,你若不杀他们,那便是我亲自动手了。”
贺兰云昭看着面前云淡风轻的女子,她每每这般,他便觉得她像是失了生命的木偶一般,她说的轻松,可是那又是一段怎样的过去,才造就了今日的她。
“以后你都不必自己动手,不管是想杀你的,还是你想杀的,我都会为你扫除。”那声音低沉浑厚,掷地有声。他黑曜石般的眸紧紧看着面前的女子,眸中满是疼惜温柔。
他要替她扫除一切障碍吗?这样的话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容浅打量着对面的男子,却不与他目光相触,他的确是助她良多,可是……她嘴角忽的勾起一丝笑容,灿亮的眸深了深,“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云昭公子真的喜欢上我了呢。可惜我连你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你说这些,你以为我会信?”
“那你就亲手来揭开这面具,如何。”贺兰云昭忽然双手背负,目光坦然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嘴角微微漾起一丝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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