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太傻。兽世纷争,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独独他要伫立雪山之上,做不愿被兽性驱使的隐世之族。就他心地善良?就他高洁如雪?那我族便教教他……”
他的眼底,射出浓重的嫉妒与仇恨:
“这兽世是何等残酷!”
对此,鹤伏夕只觉得可笑。
她淡然道:
“千年前,巨熊不过是个巴掌小族,若无他善心收留,你们先祖早已成为其他野兽的腹中餐。你们受益于他的良善,却又嘲笑他的良善,还趁夜屠了他的全族,抢了他的领土,并将他的灵魂锁入塔中,日夜吸食他的力量。”
她逼近一步,透过宝石与达西对视:
“难道,你就不怕,终有一天,被这力量反噬!”
鹤伏夕的气势如此慑人,便是隔着宝石,达西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但意识到自己竟被一个雌性吓住,他又恼怒起来。
“一个孤魂罢了!被禁锢在第十层的锁魂塔,千年来只能任我族予夺予取,有甚能耐?只要在这儿一天,便是雪山之王,也只能为囚为奴,任我宰割!”
“哦?”鹤伏夕看着他,眼神既无愤怒,也无惧怕。
仿佛,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就连临死前,都是如此地愚昧。
“看来,你对这锁魂塔,真的是很自信。”
“当然自信。”达西又是嗤之以鼻:“这锁魂塔亦是被层层诅咒所封,只有被锁着者的至亲可解。”
“可是,他哪儿,还有什么至亲?”
达西张开双臂,仰头狂笑:
“早在千年以前,他的族人,包括他自己,都已经死绝了!”
熊人放纵又张狂的笑声,传遍第十层。
达西觉得畅快极了。
雪山之王又如何,雌夫人又如何,不过是他足下的蝼蚁,轻轻便可碾死!
“与其操心千年前就死去的人,不如操心操心你的小牛兽夫……”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想象中,牛人满脸血污,痛苦倒在地上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明明高大雄壮,却似乎没有存在感的青年兽人,垂首立在那里,长长的额发遮着脸,脸上神情难辨。
“你、你怎还未死?”达西磕磕巴巴。
心中莫名觉得恐慌。
“不可能!”他色厉内荏:“这病毒,牛只需沾上一点儿,马上便会毒发身……”
“大概。”灵羚打断他的话。
声音又沉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