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们虽然没有吱声,但他们的眼神,表情,和绷紧的脊背,都说明了一切。
压力仿佛是有形的,压得神农喘不过气。
这些日子以来,繁杂沉重的事务,下属的阳奉阴违,大家不善和不忿的眼神……
他的背后依然湿透。
“雌夫人,巫祖。”他艰难地说,嗓音酸涩低沉。
“神农感恩两位大人赏识。可神农自知资质愚钝,不敢妄想拜巫祖大人为师……”
但巫祖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
“你在胡咧咧什么呢?我怎么可敢收你为徒?你懂的比我还多呢。”
什、什么?
包括神农在内,底下一群兽人风中凌乱。
这咋还一波三折上了,怎么总跟他们以为的不一样,他们都混乱了。
鹤伏夕却微微颔首:
“没错,以神农的天赋,巫医这个领域,终究是局限了。若是拜巫祖为师,反而不美。巫祖年逾千岁,见多识广。神农此次同去,重在游历。你的师缘,尚在远方。”
原来如此。
首领们恍然大悟。
这下一点也不嫉妒神农了。
所谓游历,时间可长可短。
短了,如同到远房亲戚家串个门,能有什么用?
长了,几十载甚至百年也回不来,族中权势尽皆旁落,回来了也只能给人当牛做马。
他们可舍不得自己精心奉送的子弟,如此耽误青春年华。
反正跟着大巫,学到的医理巫术已经够用了。
不若多花点时间,在族内经营,说不定待到大巫百年,子弟们也有机会一争大巫之位呢。
这样一想,他们又同情起神农来。
嗐,跟雌夫人走得近,也没什么便宜可占嘛。
反而被夫人远远地打发出去,这个神农,也够可怜的……
可神农却很高兴。
这反倒是他觉得好的安排。
一个优秀的医者,一个优秀的农人,必须走遍四方,探寻各种奇珍异草。
脚下这片土地及其物产,对他而言,还是太贫瘠了。
“感谢雌夫人,感谢巫祖!”
他行了个大礼,高声喊道:
“在下,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