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房间内,沈愉看见了一个男人。
是一个长相很普通的男人,丢在人群中认不出来的那种。
沈愉走过去看了一眼,立刻点头:“就是他!”
虽然那天他戴着头套,但是露出了一双眼睛,沈愉可以从眼睛判定。
男人现在被吊在了架子上,胳膊上的肌肉贲张隆起,一看也是个练家子。
“我们已经调查过他了,他的账户上有一笔八十万的资金进项,正是沈小姐受伤的前后几天。”阿兴说,“我们也查了汇款人的IP,正是京城。”
“所以是谁?”沈愉追问。
阿兴摇了摇头:“他不说。”
“那就采取手段。”傅临渊并不着急,“总会忍不住说的。”
沈愉莫名想到,自己以前经过这条走廊的时候,听到的那些此起彼伏的哀嚎,他们好像在遭受时间最惨烈的酷刑。
难道……
阿兴接下来的动作印证了沈愉的猜测。只见他拿出了一柄锋利的匕首,站到了男人面前。
“我会用这把刀把你腿上的肉一点点割下来,而你会全程保持清醒。”阿兴粗犷的声音有种振聋发聩的效果,震得人心慌意乱,“直到你忍不住痛的时候,你总会老实交代的。不过你要是现在就识趣的话,会免受些皮肉之苦。”
架子上的男人并不配合,脑袋还是垂着,显然没有说话的打算。
阿兴看向傅临渊,傅临渊捏住沈愉的手腕,牵着她出了房间。
房门关上的一刹那,沈愉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惊得她不禁哆嗦了一下。
她以为自己已经对这样的声音免疫了,其实并没有,她只是习惯了那些抽象的声音而已。而这次,她切实见到了这个人,阿兴的威胁在她脑海中,变得具象了。
她甚至可以想象到里边那个男人,现在在遭受什么。
脑海中鲜血淋漓的场面让她一阵恶心反胃。
生理的不适在一整天糟糕心情的影响下,到达了顶点。她扶着墙壁,一阵干呕,却什么都没吐出来。
傅临渊不紧不慢地拍着她的背,掌心传来淡淡的温度,像是一种安抚。
沈愉站直身子,向后退了几步,望向他:“一定要这样吗?”
傅临渊说:“这是最简单有效的方式。”
“太暴力了。”
他薄唇微微勾了勾:“只要手段是有效的,其它无妨。沈愉,我们的时间都很宝贵,不需要浪费在不必要的人上。同理,你的情绪也很宝贵,不必施舍给无关紧要的人。”
沈愉轻轻摇了摇头:“不是施舍,而是……”
而是她呆在傅临渊身边见到的、经历过的一切,和她最开始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产生了巨大的偏差。
她一直以为,人类社会发展到现在,都是和谐的、美好的,即便有些不堪,也是法律和道德约束下的小打小闹。
而现在,她好似见到了人类最原始、最本质的一面。充斥着血腥与暴力,厮杀与抢掠,一个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沈愉靠着墙壁,深吸几口气,压下胃里的翻江倒海。
这个时候,阿兴出来了。
“先生,沈小姐,已经问出来了。”阿兴说。
前后没用五分钟。
傅临渊笑着看向沈愉,像是在证明自己方才的言论正确:“你看,我说这法子有效吧。只要有效,就是好法子,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