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愉觉得自己就快死在这里了。
她已经筋疲力尽,气都快要喘不上来。
胸腔酸到快要爆炸,喉间尽是血腥味,双眼被汗水迷湿,头发紧紧贴在了头皮上。
后背火辣辣的疼,脚踝更是肿胀。
不知道第几次摔在地上,也不知道第多少次惊险地从元帅的狼爪下滚开。它龇着锋利的牙,幽绿的眼睛盯着她纤细的脖颈,下一刻就会咬上来。
沈愉撑着身体跪在地上,浑身紧绷成了一张弓,毫不示弱地瞪着几步开外的元帅。
浑身的血液沸腾燥热,就连冬夜凉寒的风吹在身上,也不觉得冷。
她忽然想到了阿兴说过的话。
阿兴说,傅临渊当初,就是一拳一脚,在地下拳击场打上来的。
他还说,傅临渊也遇到过很强劲的对手,但是他从来没有服过输。甚至有一次,被人一拳打碎了肋骨,他也撑着擂台边缘没有倒下,反而还击到了对方脑袋上,一击必胜。
他说,先生每次打擂台,都是拿出不要命的架势。
他还说,先生曾经和数十只狼搏斗,最后杀了狼王,元帅就是从那群狼群中带出来的。
他说傅临渊遭受过很多次生死攸关的危险,但是每一次他都活了下来。
他说傅临渊是靠血才走到今天这里的。
他说过很多关于傅临渊的事情,语气尽是叹服。
那些不见天日的、惊心动魄的日子,沈愉没有见过,但是光想,就知道有多艰辛。
她跟着阿兴练习,尚且觉得辛苦,傅临渊一定遭受了她百倍千倍的痛苦。
他那么艰难都可以,她只面对一只元帅,她更不能认输。
沈愉双手死死扣着地面,大口大口喘息。
她绝不会在傅临渊面前认输。
元帅再次朝着她扑了过来,沈愉踩着地面跃起,主动出击。
元帅在她眼里,不只是一只狼,而是一个障碍,一次考验。
一次她证明自己的机会。
傅临渊看见沈愉骤然跃起,动作灵巧而有爆发力,眼睛微眯。
一边的阿兴则惊呼出声:“我还以为沈小姐已经没有力气了呢。”
竟然还能爆发出如力量道。
沈愉直接跳到了元帅背上,双腿紧紧夹着它的躯体。
傅临渊眼眸更深,下腹忽然一紧。忽然想到和她一起睡觉的时候,她那纤长笔直的两条腿,也是这样夹着他的腰的。
她扯着元帅的皮毛,让自己不被他甩下去。
她也喜欢拽他的头发,泪眼朦胧地说不行了,让他慢一点。
元帅翻倒在地,在地上不停打滚,她还是不放手,死死抱着它。元帅够不到背上的人,却又甩不下去,心急火燎,嚎叫不停。
她勒住了元帅的脖子,凑近它一双尖耳,像是在说话。
傅临渊想到了她的低喃轻语,还有娇蛮的责骂,她的声音很好听,笑起来铃声一样悦耳,他却总想让她哭。
许多人都听过她的笑,只有他能听到她的哭。
尤其是被自己压着的时候,那种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迷乱又可怜的哭。
傅临渊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干。
他忽然拉开了门,冰凉的夜风吹了进来,让阿兴一个激灵。
也吹去了傅临渊乍然生出的燥热。
沈愉彻底软在了地上,在迷蒙的视线中看着他的影子。
元帅倒在她不远处,伸着舌头喘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