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给自己倒了杯水:“季睿诚应该告诉过你,我和我老板关系不错,就算我犯了错,我老板也会宽恕我的,对不对?”
杜溪点头。
“我运气的确算好,遇到这样一个老板,在这个公司混不下去了,我还能换一个。要是我不认识他,又摊上这种事,我大概就没办法在这行混了。”
沈愉的语调轻松明快,杜溪却依然可以想到她面临的压力。
他再次启唇:“对不起。”
沈愉往后靠在了椅子上,擦了擦嘴:“叫你出来,是来和你道个别的。”
杜溪心下一颤。
“以后就别联系了。”沈愉说。
杜溪良久地凝望着她。
半晌,他才轻轻点头:“好。”
不联系,对谁都好。
她不会成为季睿诚掣肘他的条件,他也不会再当季睿诚的刽子手。
对谁都好。
言尽,沈愉笑了笑,从座位里起身。
她从他身边经过,扬起一阵微微的风。她发丝在空气中拂动,隐隐伴着一股淡淡的香。
她就像要从他生命中抽离了。
杜溪心下一颤,豁然起身叫住了她。
“沈愉!”
沈愉在门前停下,看着他。
杜溪握了握拳,在心底藏了许久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我……”
“很晚了,回去吧。”沈愉打断了他,“人在晚上的时候容易脑子不清醒,说出不该说的话。”
一直憋着的劲儿被打断,杜溪再也没有了继续的勇气。
是,他们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些告白,那些喜欢,就没必要再说了。
说了也只是徒增烦恼而已。
杜溪眼睁睁地看着她推门出去,沉默地目送她的车离开。
没有质问,没有争吵,没有责怪,他们只是简单地吃了顿饭,和之前无数次一样。
虽然他行为卑劣,她却给了他最体面的告别。
原来很多时候,分别都是平静的。
在平淡中笑着说再见,大概就真的不会再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