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愉不知道他昨天折腾了多久。她只觉得自己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好多次。
最后一次,她是被渴醒的,感觉身体极其缺乏水分。
睁开眼,却发现身边的位置是空的。
她有些迷蒙地坐了起来,环视一圈,傅临渊不在房间里。
难道他回自己的房间睡觉了?
沈愉没有多想,下地取水。
冰箱放在靠近阳台的墙角,沈愉走过去,听见阳台上隐隐约约有说话声传来。
她将窗帘拉开一道缝隙,看见了傅临渊的身影。
他只穿着浴袍,背对着她,一手捏着手机一手掸着栏杆,正在讲话。
“不需要你过来,这里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处理……担心我?不需要担心我,我怎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无所谓,我不怕他们……短时间内不会过去了,上次过去一个月了还不够?”
沈愉顿时有种感觉,和他打电话的,很有可能就是他那位在国外的未婚妻。
刚拿出的矿泉水顿时有种冰凉刺骨的感觉,几乎要透过她的手心,刺到她心里,通体发寒。
她告诉自己,不该听别人讲电话,不道德。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她的腿就像被钉在了原地一样,怎么都挪不开。
她听见傅临渊轻笑了一声,深磁悦耳,异常好听。
“行了行了,有时间会去看你……今天?今天不行,公司有事。”
“这么多年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说了不用担心我,那几个人奈何不了我,况且他们现在自顾不暇,哪有功夫找我算账。”
“我的本事可是你陪着我一点点练起来的,最了解我的人除了你没有第二个了。”
“知道了,等这边事情忙完,一定第一个去看你。”
“尽快,尽快,知道了。好,真乖。”
说完这几个字,他自己笑了。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他笑声愈盛,可见愉悦。
沈愉鲜少见他这样笑过。他面对她的时候,很多时候都是似笑非笑,或者玩味又恶劣的笑,而不是这种发自内心的愉悦。
手中的矿泉水瓶被捏得变了形,沈愉打了个激灵,忽然感受到一阵凉意。
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钻进了被子里。
她将自己蒙了起来。其实她已经听不到傅临渊的电话声,仿佛这样做,就可以将她外泄的情绪感知给收回来。
从他三言两语,她就能听出傅临渊对电话那头的人多么的有耐心,多么的宠溺。他这样的人,甚至还能说出“真乖”两个字。
沈愉都无法想象要是电话那头的人站在他面前,他会是怎样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样。
可是他对她一点都不温柔,甚至可以说是粗暴的,否则也不至于她身上总是会落下印记。
一种难以名状的酸楚弥漫上来,沈愉觉得眼眶有些酸。
对比实在太明显了,那种正主和替代品的差别,像是一根鞭子,在鞭笞、凌虐着她。
即便知道自己不该在他身上期待更多,可是感情这东西,哪是说收回就收回的呢。
要是感情那么可控,世界上哪里还有那么多情不自禁和身不由己。
听到露台的门被打开,沈愉立刻动也不动了。
傅临渊脚步很轻,接着床的一侧一塌,他靠了过来,然后将她整个人连带着被子抱了过去。
接着,他轻轻掀开上边她蒙住脑袋的被子,将她的脸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