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究竟过了多久时间,仿佛已经过了一整晚,却又像是只有短短几个眨眼,她听着外头渐渐安静下来的声响,心中只觉得惶惶不安……
到底怎样了?爹娘怎样了?大家又怎样了……为什么就只有她一个人被留了下来?为什么?!
被点住的穴道渐渐为她所化解,她更加仔细听着外头的动静……如果爹娘无恙,他们一定会立刻前来找她,为什么已经没有任何打斗声响了,爹娘还不来找她?
爹那么强,是不可能被打倒的;而有娘在一旁帮忙,更是天下无敌,他们怎么可能会被打败?绝对不可能……
她急得紧紧咬牙,血丝从被咬得发红的嘴唇缓缓渗出,她也浑然不觉。
又不知过了多久时间,她感觉到指尖动了一下,知道自己的穴道已经解开了;下一瞬间,她立刻抬手运气将墙面用力推开。
大踏步直奔出柴房,边将坠炼挂上颈项,边纵身往庄园大门方向飞跃而去,她惊骇的看见一路上尸首遍布——有一身黑衣装扮的刺客,也有庄园内的人……像是经过一场非常激烈的打斗!
她惊恐的忍不住全身颤抖,边四处搜寻人影,边放声大喊,“爹!娘!你们在哪里?爹!娘……”
突然在一座花台前方,她看见一个身形高大的人影正蹲在庄园内的一名长工身前!
那人的背上有着一把巨型大刀,此刻那人正单手扼住那名长工的脖子,嘴里念念有词……
她脑中紧绷的弦在霎时断裂,掏出腰间暗藏的暗器凶狠射向那人,而她的人也同时向他狂奔而去,还失控大叫,“你这个杀人凶手!”
“咦?”钟少樊感觉到背后几股利刃般的劲势猛然向他袭来,他赶紧跳开,抽出背上的大刀面向来者,却惊讶的看见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小泵娘正怒气勃发的对他发射出各种暗器。
她没有间隙的不断朝他射出暗器,还一边大叫,“我爹和我娘在哪里?要是他们有任何不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咦?什么?嗄……”他抡着大刀左挡右挡,一一挡下她射出的暗器——看似笨重的大刀在他手中却是顺畅得有如行云流水,而他憨直的脸上也随着她的话语做出古怪的表情。
“你误会了!”一片柳叶形的暗器直向他的眉心而来,他利落的挥刀挡开,赶紧澄清道:“我不是你口中的杀人凶手,我只是路过这里的人。”
“路过?!”她压根不信,“你把这里当作客栈吗?”边怒喊,边不忘继续发射暗器。
他只好继续边挡边退,边无辜的叫道:“我真的只是路过呀!”
“你别逃!”见他边退边跑,她气得又猛朝他发射暗器。
“我不逃,难道是要站在原地呆呆的被你乱发暗器给杀死吗?”他只是老实了一点,但他可不是笨蛋!
“你这个懦夫!我明明看见你掐住那人的脖子把他给勒死,这样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掐住他的脖子?”他无辜又莫名的直瞪眼,“我是在探他的鼻息啊!而当我把手指按在他的脖子上探测他的脉搏时,发现他早已气绝多时,我还诚心祝祷他能一路好走……”
“脉搏……”发射暗器的手顿了顿,显然对这样的可能性起了困惑,她蹙起细眉,停下动作,回想起刚才看到的画面,确实有那样的可能……
见她终于不再攻击,他赶紧趁空解释,“其实我正要趁夜赶路回啸天堡,在经过这个庄园时听到有打斗声,由于二哥老是告诫我别多管闲事,所以我就继续赶路,不然回去肯定又会被大哥痛骂一顿。
“但是当我离开这里没几里路,仔细又想了一下,我怎么可以就这样不管呢?所以我才折返回来!”
她原本还在思索自己刚才所看到的画面,在听他叽哩呱啦说了一大堆解释后,心情在瞬间又变得极差——这个人……怎么这么多废话啊?
他当然没注意到她已不耐的皱起眉,继续说道:“可当我进来庄园后,就发现已经太迟了,我找了老半天,完全没看到半个生还者!”
听到他的话,她瞬间想起她此刻迫切要做的事——既然这个笨蛋不是刺客,也不是凶手,那她根本不须多费神理会他;她立刻迈步狂奔,四下找寻,口中连声高喊着,“爹!娘!”
眼见她如此慌乱的模样,他收起大刀,跟在她身边奔跑着,“你是这个庄园的人吗?”
听听这人问的是什么废话?她斜眼瞪他,眼中嫌恶的意味非常浓厚,然后不理他的继续搜寻,“爹!娘!”
但他像是完全没注意到她对他的观感,又好心提醒,“这庄园里还是很危险,不知还有没有其它黑衣人躲着,你这样大吼大叫,会把他们都引来的!”
“爹!娘!”
“你是要找你的爹、娘吗?”
“爹!娘!”
“要不要我帮忙一起找?”
“你怎么这么烦人啊!”她顿住脚步,终于忍不住火大的转头骂道:“你这个蠢路人!既然你在赶路,就继续赶你的路,这里没你的事,你可以滚了!”
老天到底是要跟她耍什么猴戏?非得在这种急迫时刻还给她送来这么一个天字第一号的大笨蛋来捣乱?老天是嫌她只有慌乱、害怕还不够承受吗?
“我不是蠢路人,我叫钟少樊。”他老实说道:“而且我怎么可以就这样丢下你不管呢?”
眼前这个少女不过才十几岁……就突然遭逢一夕灭门,肯定很难承受,所以他是绝对不可能丢下她不管的!
“钟少樊?”这可真是个好名字,她狠狠瞪着他,“对,这名字恰好告诉你一件事——你最好少来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