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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华灯初上,百花楼正要开始一天的旖旎风情。
花离身穿一袭绣纹繁复的艳紫色绢质长罩,小露里面的淡紫色胸衣,再搭配珍珠缎面杏桃色长裙,看来风情万种、艳丽绝伦;一头乌黑的发丝戴上金花银钿,细致的珠串步摇垂落在她耳旁,随着头部的动作不时轻轻摇动、引人怦然。
她坐在百花楼二楼的专属房厅内,百无聊赖的等着今天准备接待的客人。
真是无聊透顶——
每天、每天都是相同的过程——陪上门来见她的客人吃饭、喝酒、聊天;拒绝那些客人开出的价码、拒绝他们提出的要求,再拒绝他们试图硬来的态度,所以最后也总是相同的结局,她用暗器把他们一一驱赶出去!
这样的事件每天都在上演,奇怪的是,她愈是冷若冰霜的对待那些人,那些人反而更是对她趋之若骛,真不知他们是喜欢被虐待,还是有钱没地方洒,就是非得来这里讨她的冷脸看!
但她一点都不觉得这样有什么意思,更糟糕的是,她根本等不到爹亲的师父,更没再遇到过认识她娘亲的人——否则以她肖似娘亲的容貌,肯定可以再追查到些许线索,所以她这十个月的时间等于是白费力气又浪费时间,在百花楼的工作真的是……无趣到了极点!
唯一算得上的好处是,因为不能让那些人发现暗器是由她所发射,所以她使暗器的能力日益精进。
也因为日子过得实在太无聊,她便把“绿时”内的暗器秘籍更加认真钻研一番-一她相信以她现在的身手,虽然可能还是没办法让钟少樊那个笨蛋对她俯首称臣,但也应该可以跟他打得不相上下。
不自觉轻叹一口气,想起那个笨蛋,她的心情其实是充满了矛盾——再过两天……再过两天……那个大笨蛋就要回来了!
当啸天堡内有事需要她时,她就会回去啸天堡帮忙:而慕容秉睿总会乘机向她提及钟少樊的状况。
譬如现在商队走到哪里,完成了哪些买卖;钟少樊的身体状况如何,或者是他又救了什么人、做了哪些善事……
慕容秉睿简直就是特意要让她知道似的,总是钜细靡遗的说给她听。
在钟少樊每次捎回来的家书里,也总会问到她是不是还在生气,却对她身在百花楼的事不加闻问……
哼!他不在乎就算了,她本就没期望那笨蛋会对这件事有什么想法或是感觉……
不过那个笨蛋好歹已知道了她就是在生他的气——回想起他离开前的那些日子,她已气到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可当他出发前往江南的那一天,她就躲在堡里暗处看着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道路尽头,当时她简直是难受得恨不得立即向他飞奔而去!
“唉……”不知道他……好不好?
虽然可以得知他的消息,但没真正看到人,她心中总是有种不踏实的感觉:但她对他的怒气直到现在都还没消——她可不打算就这么轻易的原谅他,更教她难以释怀的是,他根本连她在气他什么都搞不清楚!
“唉……”好想见到他,却又非常不想看见他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呆愣样!
好希望他可以变得机灵点……却又深知如果他不是那种老实又呆傻的个性,她根本就不可能会倾心于他。
钟少樊之所以是钟少樊,钟少樊之所以能紧紧攫获住她的心,就是因为他是个呆子呀……
好想让他知道她对他的心意,却又非常不希望是她去告诉他的;好想……好想见他,却又……好不想见他啦!
“唉……”
“花离小姐有心事吗?”一道声音打断了她的神游。
不知何时,房里被领进一名客人,正痴痴的看着她。
她一抬眼,来人看起来就像是个浪荡公子哥——长得脑满肠肥,体力却比一只鸡更弱——这是她对他唯一的评价,大概用一枚暗器就可以打发掉。
她连回话都懒得应他,只是百无聊赖的拂了拂衣袖上的灰尘,简直是当他不存在似的。
“咳,嗯。”没得到她的回应,公子哥尴尬的干咳一下,“美人藏心事最是教人不舍,花离小姐若有心事,不妨说出来?在下虽不才,但多个人想办法,总好过一个人独自伤神。”
她媚眼一勾,斜斜看他一眼,“你要帮我?”
终于得到她的回应,公子哥兴奋的直点头,“当然、当然,无论是上山下海,我一定倾尽全力帮你的忙。”
在他心想,一名青楼女子能有什么要求?无非是金钱罢了:凭他的家世、财势,要多少钱都没问题,最好是能让她敞开胸怀,与他春宵一度,嘿嘿,而且……说不定他可成为第一个目睹她笑颜的男人。
“不必那么麻烦。”她懒懒回道。
轻抬纤指,对他下达指示,“现在,你站起来,对,站起来……转过身面对门口,对,很好……然后抬起脚,就是这样。往前走……打开门,对,你做得很好……走出去,就是这样没错,然后替我关上门,记得不要再回来!”
鲍子哥站在门外,听到最后一句话,这才发现自己被当成笨蛋耍着玩,脸色黑了黑,气愤的转身用力推开房门,“花离小姐,好歹我是付了钱来这里的,你这样对待我,算什么意思?”
“老羞成怒了?”她还是一脸懒懒的神态。
鲍子哥脸又一黑,气怒道:“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妓女,摆什么架子?我告诉你,大爷我有得是钱,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得做!”
“嗤!”她冷嗤一声,“像你这种人……连替我提鞋都是糟蹋了我的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