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闲归闲……或者该说,就因为他实在太闲了,却又拥有一个闲不下来的个性,所以以啸天堡三当家的身份来说,他的确什么事都不必做,但如果以钟少樊这个人来说,他却是每天都像陀螺一样忙得团团转。
那他平常都做些什么事呢?
大部分时候,有人叫他做什么他就会去做——上至大哥、二哥:下至门房、小厮,因为他只要看到有人需要帮忙,就会立刻挺身去帮。
譬如说,帮忙提水砍柴之类粗重的工作,又或者是传话跑腿等等的闲杂事情……加上上头两位当家全然不加以出声制止这种以下欺上的状况,久而久之,整个啸天堡上下都把钟少樊当成一个有忙就可以叫他来帮的人!
说得更明白一点,钟少樊是啸天堡的三当家兼打杂的。
对于这样的状况,大家早就习以为常,只除了一个人例外——
“三当家啊!”鬼魅般的声音又在钟少樊身边响起,严骆君抖着身子瞪向眼前的人,愈看愈想发抖。
钟少樊正挥汗如雨的劈着木柴.明明是隆冬时节,北风呼呼吹刮,棉絮般的雪花漫天飘散,他却坦露着结实的上身,站在太雪漫盖的院子里拿着斧头卖力劈着柴火。
“咦?什么事?”他头也不抬的问,依旧卖力工作。
“为什么是你在劈柴?张大宝人呢?为什么那家伙会把工作丢给你来做?”严骆君整个人缩在一身厚重的棉袄里,整张脸纠结得跟包子似的,身体真的开始抖了起来。
“他病啦!整个人烧得紧。”
“那也轮不到你来帮他工作啊!不是还有张二宝和张三宝吗?”看着旁边叠得老高的大堆柴火,又看三当家满身的汗水,他肯定已劈了大半天的木柴。
那些柴火的份量大概已经足以让整个啸天堡用上个把月了,真是的,这个三当家啊!
“天冷啦!我怕他们也跟着一并着凉,那就不好了,所以干脆替他们把这些柴火劈一劈,省得麻烦。”嘴巴说着话,手也没停下,利落的劈着柴。
严骆君身体愈抖愈厉害,“他们是怎样?来啸天堡享福吗?劈柴本就是他们三兄弟的工作,堡里缺柴火,就该由他们来补足,怎么可以让你来替他们做事呢?”
“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看着三当家利落又快速的劈柴动作,严骆君继续哀哀叫,“什么叫做闲着也是闲着?就算你闲到头顶长霉,也不该来做这种不符身份的事!”
他终于停下动作,抬头看向严骆君,认真的左瞧右瞧,疑惑道:“严总管,你不是跟我相同年纪吗?”
“啊?是啊!怎样?”
“但你怎么愈来愈像个老妈子了?”说着,像是觉得好笑似的咧开一口白牙,“别想太多啦!你瞧,你眼睛老是一圈黑,哪有人像你这么爱瞎操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