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下官一心想着百姓安康,并无其他妄念。”纵然韩明霜很想开口讨要父亲战死的真相,但也只能按捺下这股冲动。
“哎,在朕这不必拘束,金银……你应该不缺,不如……”齐渊帝满目和蔼地看着她,越看越喜欢,“朕为你赐门婚事?”
韩明霜心底一惊,赶紧推拒。
“谢陛下圣恩,下官才回京安顿,心还挂在肃州未飞回来,只想歇上几日,好好同父亲的牌位说些话。”
齐渊帝看着她眼下乌青,半天没说话。
韩明霜犹豫再三,开口求道:“若陛下真要赏赐下官,下官想求个恩典。”
齐渊帝微微扬眉:“你说。”
韩明霜从椅子上起身跪下:“下官想求个史馆修书的职位。”
史馆修书,是个轻松寡淡的活,都是些寒门子弟在里面一日复一日地伏案。
齐渊帝闻言有些惊讶,但未说什么。
史馆是个清水衙门,韩明霜一介女流,入朝为官也有诸多不便,去史馆确实不错。
恐怕她还是想为自己谋个身份,毕竟,她背后已无依靠了。
“好,朕便许你一个史馆主事的官职。”
齐渊帝笑着应下。
“庆功宴那日,朕当着文武百官亲自封你,你暂且等等。”
韩明霜喜不自胜地跪地谢恩:“蒙陛下隆恩,委以此重任,下官定当竭力所能。”
史馆主事只是个从五品的小官,但她的目的不是这些恩典,而是修书背后,可能接触到前朝的史记。
她要一点点撬开被死死瞒住的真相。
出了御书房,韩明霜又赶去中宫见皇后。
姚皇后正与太子低声细语,交谈间,一名宫女匆匆前来,轻声禀报。皇后闻言,面上的神色微微一滞,似有不自在之感掠过。
“韩女官回来了?”太子原本严肃的神色稍稍柔和了些,起身坐到了屏风后面,“正巧,孤也有些事想要与她商议。母后,不如让她前来,我们一同与她谈谈。”
姚皇后的指套在椅背上敲了敲,扬起笑脸:“快宣她进来。”
韩明霜走进大门,一眼便瞥见屏风下露出的四爪金龙纹靴。
太子也在?
她微微诧异,朝着姚皇后跪拜。
姚皇后按部就班夸了几句,又赏了些财物,就把话题引到了太子身上。
“也非什么大事,只不过是韩女官去肃州前,孤邀她参与宣宁侯世子的曲水流殇宴,后来出了些事,此宴拖延到如今还未办,韩女官若得闲,可同孤赴宴。”
太子的声音沉稳有力,放在之前,韩明霜不太愿意参与这种宴席,但现在她想多打探消息,于是欣然点头。
然而姚皇后突然打断了两人对话。
“明霜乃是女子,太子相邀有诸多不便,本宫听闻明华也要去,不若让明华带明霜赴宴。”
她提到了明华郡主,太子微微沉默一瞬,又朗声笑道:“是孤疏忽了,还是母后周到,如此,孤便差人同明华说一声。”
韩明霜听着母子俩一来一往,心下了然。
恐怕姚皇后是在防着她同太子走近。
“多谢娘娘,臣女自那日茶会后,也十分喜爱明华郡主。”
听到这番话,姚皇后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她看着韩明霜,眼中流露出满意的神色。
“你真是懂事,本宫若有个你这般的女儿,头上的白发都得少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