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子一看见我们,赶紧朝着我们走了几步,满脸阳光地打招呼道:“郝大妹子,你们早啊!来看仪琳的吧?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快快请进。”
舒梅一见到那个人,神情却看起来比较激动,她把脸一板,气汹汹地道:“谁是你大妹子?你是哪个旮旯里钻出来的?你还好意思来?!我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你!”舒梅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支好自行车,头一昂就准备朝着大门里头走。
“舒梅妹子,仪琳正在家里念叨你呢,快进去吧。”那个男子的脸上竟然没有丝毫怒色。
“我进不进去还用你管了?这个门以后还不知道你能不能进得去呢!”郝舒梅说着,已经来到了那个男子的跟前。
“看起来舒梅妹子今天是为你仪琳姐出气来了。好,咱们不在外边说,这位应该也是你的好朋友吧?”那个男子朝我微微点了点了头,又面向郝舒梅说,“快进去吧,我今儿个就给你们姐妹们磕头认错,要打要罚都由着你们,只要我的老婆、闺女还姓田就行。”
那男子的面色依旧和缓。他嘴里说得诚恳,可并没有给人低声下气的感觉。
俗话说“抬手不打笑脸人”,舒梅的怒气好像被他化解了不少。
这会子我也看出来了,这个人肯定就是唐仪琳的对象了。
舒梅一边往里走,一边依旧绷着脸说:“你哄我没用,关键得看仪琳怎么说。你呀,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就能……唉,我还是想一巴掌拍死你。”
“舒梅妹子,我知道作为仪琳的好朋友你恨死我了,这是应该的。如果发生了这事你都不恨我,你们也就不是贴心贴肺的好姊妹了。古代有个戏叫金玉奴棒打薄情郎,今天你们就来个现代版的棒打不知道惜福的臭小田。其实,我早知道错了。我也是一时头脑发热,午夜梦回,早就把肠子都悔青了,现在我是完全想明白哪头温温哪头热了。”
他们一边说着话,我们三人已经来到了这个家的正屋。
确实,有些话是不好在外边说的。可有些话对着当事人也不大好说。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如果唐仪琳就在里屋的话,他对象的话她应该正好能听见。
“妹子,我知道不能怪你们生气,这事毫无疑问、千真万确是我做错了。我已经跟仪琳诚恳地道了歉。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发誓,我一定会用我的后半生来弥补我的过失。舒梅妹子,仪琳还在生我的气,你今天来了就好好帮我劝劝。其实,我还是我。说实话,我现在是真的希望仪琳把我拍死。就算打死了我,我还是她的小田。别人死了可能会变,你想想啊,你们姐妹俩今天就算拍死了我,把我拍成肉泥,沤成肥料,变成泥土,撒到地里我还是我,我还是那块一心多打粮食,养活她们娘俩的肥田。你们今天就算打死我,把我烧成灰,扬到天上,我变成了天上的一小部分,‘天’还是‘田’的同音,我和仪琳还是不离不弃的一家子。就算守着仪琳我也是这样说,我今天来就是认打认罚的。”
不知道唐仪琳听了他的这番话以后,如果仍然把他撵出去是不是出于真心,反正如果换成金一诺这样说,那么,不管他犯了什么样的错我都会原谅他。
他既然承认他依然是原来的那块“肥田”,“打下来的粮食”即使偶尔漏掉几粒,也只好权当成了鸟雀口中的食粮了。
现今的社会,说是男女平等,可是能够真的平等吗?中国几千年来的传统就是“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追究下去能有什么结果?真的离婚?那他们的女儿是要她没有亲妈还是没有亲爸?作为一个女人,心和身子都已经给了自己曾经挚爱的男人,难道中途还要再去侍奉别的男人吗?
我一直都相信人心都是肉长的,作为一个女人发生了这种事情,虽说在唐仪琳身上有身体上的原因,可是平常如果他们能多一些理解,多一些沟通,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未必不存在。我不相信,男女之间难道除了那一点点事,就没有情了吗?没有爱情还有亲情呢。
从唐仪琳的对象这边来说,他虽然做出来对不起唐仪琳的事情,可是,他并没有要抛弃她,他的心里还有要好好照顾她们娘俩的意愿,应该说这个人还是有点良心的。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如果换做是我,我肯定会原谅这个男人。先不说以前两人一起度过的朝朝暮暮、耳鬓厮磨,自己的身体已经遭遇了意外,已经变得连自己都不愿看了,怎么还忍心让自己心爱的男人还朝夕相对呢?换了我,说不定我会自己提出让他出去放松或者干脆放他走。自己的身体自己都已经不忍目睹,为什么还要让自己的爱人装出一副甘之如饴的样子呢?自己都不愿看的身体,怎么忍心让自己的爱人看?
想到这里,我想:不知道唐仪琳现在的坚持,是因为真心爱自己的男人产生了跟我一样的想法,还是觉得自己辛辛苦苦地为那个男人付出却遭遇了背叛很不值得?
当然,这些都是我心里的想法。我知道舒梅肯定是很不屑我的想法的,我的这种念头更加不能在唐仪琳跟前透露出半点口风。实际上,自从我到了唐仪琳的家,除了必须的打招呼我就是一个透明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