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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怎么了?」周天纵急忙扶住她要往下坠的身子,「我带妳去看医生!」他当机立断的横抱起她。
「等等……我……嗯……我想吐……」洪玫瑰伸手摀着唇。
周天纵一惊,立刻将她抱往垃圾桶的方向。
洪玫瑰一抓住垃圾桶,便惊天动地的干呕了起来,因为胃里没有东西可以让她吐,所以她只吐了些酸水,神情看来非常虚弱苍白。「我应该……是得了胃炎吧。」她抹抹唇边的酸水,有气无力的说道。
「妳等一下,我立刻带妳去看医生。」周天纵返回他的房里,抓了钥匙,又赶紧回来。只见玫瑰还捧着垃圾桶,一副随时都要倒下的样子。
他随手抓了件她的长大衣,将她包在大衣里头,然后拿了她的证件和健保卡,便抱起她往楼下冲。
洪玫瑰因身体不适,只知道周天纵抱着她往附近的停车场走去,或许是她的身体真的太不舒服了,也或许是周天纵的身体太暖和,突然间,她好想哭。
「别哭别哭,我立刻带妳去看医生好吗?」周天纵把她放到驾驶座旁,然后自己也坐进驾驶座,抽了张车上的面纸,小心翼翼的擦着她颊边的泪,以为她是因为身体不适难过到哭了。
其实洪玫瑰是因为想到她刚来台北的时候,有一次发高烧,因为一个人住,也还没认识什么人,只好自己强撑着不适的身体去医院看诊。那时候她还以为她就要高烧死掉了,还悲观的想着,就算她死掉了,也不会有人发现之类的事。
昨晚她胃炎发作,一整个晚上不知道吐了多少回,最后虚弱到连走出房门看医生的力气都没了,她又悲观的想着,这次一定不行了。没想到却还有这个「友爱的邻居」,她实在是……感动到不知该说什么好。
「……幸好……还有你。」洪玫瑰这样说。
「别说话,专心休息,医院就快到了。」周天纵拉好洪玫瑰滑落的大衣,轻声安抚着。
医生诊断出来是胃炎没错,他为洪玫瑰打了一瓶点滴,然后开了一些药,吩咐饮食该注意的事项之后,就让他们回家了。
周天纵将车开到医院门口,洪玫瑰皱着眉头坐在医院门口的爱心椅上等着,冬阳将她发白的脸色照得更加惨白,但情况总算比来之前要好一点了。
「玫瑰。」周天纵从驾驶座上走下来,伸手想要抱起洪玫瑰,洪玫瑰因为双脚实在是没什么力气了,于是就顺从地让周天纵抱上了车。
「天纵,这车是谁的?」由于刚才太不舒服了,没注意到天纵竟然开了一辆名贵的车。「你跟朋友借的吗?」
周天纵为洪玫瑰系上安全带,随意的点了个头。
「你的朋友真好!才刚来台北就交了这样的朋友真是你的福气,这辆车很贵,你要小心开,不要撞坏了人家的车。」洪玫瑰闭上眼睛,感觉到天纵将她的外套拉好,密密的盖在她的身上。「天纵,你今天上几点的班?」
「中午,不赶的。妳放心休息,我帮妳跟公司请假。」
温柔沉稳的声音自耳边传来,洪玫瑰轻点了头,「谢谢。」她觉得好安心。
或许是怕她不舒服,周天纵回程时开得又慢又稳,但是快到家的时候,洪玫瑰的眉头一皱,胃部突然又涌上一股酸水。
「呜……」她摀着唇,在车子里想找袋子吐,结果还来不及找着,就吐在脚踏垫上了。
周天纵手忙脚乱的拿着面纸为她擦拭,「妳还好吧?」
「对不起……对不起……」洪玫瑰看着脚下被弄脏的垫子,只觉得一阵愧意和懊恼。「我会帮你洗干净的,请你的朋友不要生气。」说着豆大的眼泪又挂在她的颊上。
「没关系,我朋友他不会生气的,妳是病人,没有人会对病人生气的。」
洪玫瑰还是觉得很难过,无论周天纵说了什么话来安慰她。
当周天纵抱着洪玫瑰下车时,洪玫瑰手上还紧抓着那块被她弄脏的垫子,嘴里还一直喃喃念着会把它给洗干净的。
洪玫瑰躺在床上,她的眼角余光看着浴室里那个奋力刷着垫子的男人的背影,听着浴室里传来刷刷的声音,心底有着满满的感动,还有想哭的冲动。这个男人对她实在太好了,不但带她去看医生、买粥给她吃,还帮她洗被她吐脏的垫子。
她怎么会这么幸运,认识这种「好邻居」呢?当初找他来当室友,实在是她洪玫瑰二十四年来所做过最正确的一件事了。
「天纵……」洪玫瑰的眼角含着眼泪,折腾了一夜,脑袋还昏昏沉沉的,但她就是忍不住想将眼光停留在那个坐在她小小的浴室中,正卖力清洗垫子的男人身上。
任何一个女人被男人这样温柔对待着,很少人能不弃械投降,乖乖交出一颗心的,更何况是这样一个俊帅挺拔的男子。洪玫瑰的心,也遗落在周天纵的身上,再也收不回来了。
当周天纵洗完垫子,擦了擦额际的汗,就见躺在床上的洪玫瑰正安详的睡着,颊上犹带着新生的泪意。
「看过医生了,还是很难过吗?」他低语,轻轻为玫瑰拭去颊边的泪。
「各位同仁,如同大家所知道的,今年年终尾牙轮到我们管理部筹画。去年会计室和前年秘书课都做得有声有色,希望今年我们管理部的同仁也能够一同集思广益,办得比去年和前年更好。不知道诸位有什么特别的想法没有?大家可以提出来一起讨论。」管理部陈组长坐在长型会议桌前,以宏亮的声音说着。
「组长,今年的年终尾牙预算怎样?」林小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