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绾跟在后面,低伏着头,掩去眼底的哀色。
李承赫,只为折磨她,不是吗?
跟着进了殿,抬到隔间,将那绘着重墨山水的屏风撑开后,众人纷纷退去。
谢绾则跪在李承赫面前,声音无喜无悲。
“请殿下沐浴。”
李承赫眸光阴晦,“当奴才,连怎么伺候主子都不知道吗?”
谢绾凝神,麻木地从地上站起来,走到李承赫身边,抬手为他褪衣。
他看着她低垂的脖颈,看着她眸中的寂灭之色,心头升起无名的怒火。
攥着她满是伤痕的右手,捏得她痛上加痛。
“谢绾,孤早就警告过你,老实一些,可保你一生荣华富贵,你偏要跟孤反着来,对吗?”
“如今一切,尽是你咎由自取!”
谢绾轻轻剥开他的手,继续为他脱衣。
“太子所言极是,都是奴婢不知好歹。”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让李承赫愈发难忍,心头的燥意越来越盛。
“谢绾,时至今日,你总该能说实话了。”
“你究竟是谁,为何冒充故人潜来太子府,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谢绾的声音平稳,好似沉寂了百年的古井一般,无法升起波澜,“如今您为刀俎我为鱼肉,谢绾怎样的出身和来路,对殿下而言,并不重要。”
“谢绾就是您脚下的一只蚂蚁,只要您想踩,随时都可以踩死。”
“秋风凉了,殿下快内间吧,省得冷风冻着您。”
李承赫却无法被安抚。
冥冥之中,心脏像被扔进去一团暴躁的火焰一般,将他本就不宁静的内心,烧得烈火翻腾。
他蓦然攥住她的衣襟,逼她和自己对视。
“你倒有几分自知之明。”
“你说的对,不过是孤脚下随便踩死的蚂蚁罢了。”
他猛地拽过她,将她抵在桌前,一把扯掉她的下裙。
谢绾的眸光终于有了波动。
她咬唇含泪,轻轻摇头,“不要……”
“你瞧,只有这样,你才不像一根木头,不像一个尸体。”
他双唇轻碰,吐出残忍至极的话。
“痛吗?”
“恨吗?”
“谁又知道孤的恨,知道孤的痛?”
“为何要烧了静秋阁,为何要毁了那些画,为何要把绾儿的生辰八字做成人偶,诅咒她生生世世不得解脱!”
谢绾流着泪摇头,看着他变得越来越模糊的五官。
“不是的,不是我烧的。”
“你敢说跟你无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