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扬州时,李承赫的第一把琴上,也是她刻的字。
那时她文墨不通,随便从诗书里翻了这么一句,用金簪刻上去。
李承赫那时还笑她,说这样的诗句,不该出现在少年人的琴上。
她自知理亏,却梗着脖子据理力争,“等你老了再看不就得了?”
他宠溺地对她点头。
如今人未老,心已亡,旧琴葬灭在扬州,新琴便也刻上她的痕迹吧。
惟愿……
他永远别想起她,她永远都陪着他。
咔哒——
手中的簪子坠地,谢绾终于撑不住,彻底昏了过去。
昏迷之前,她似乎看到了环佩面色仓皇冲过来的模样。
也许,环佩是看见了倒地的李承赫吧。
在环佩姐姐心中,她和李承赫,都是她看着长大的。
她已死,李承赫便是环佩姐姐心中,唯一的亲人了。
……
皇宫北门。
一队侍卫掩映着一位丽衫女子,匆匆上了候在皇城外头的墨色马车。
正要离开时,疾驰的飞箭射过来,打断了马车潜逃的路线。
越千手持长弓,对准那一队侍卫的脖颈,冷漠地抬弓。
手起箭飞,淬毒的冷箭,根根夺命。
顷刻间,便将这队侍卫们全数绞杀。
只余那驾车的车夫,载着车中的丽衣女子,往远处奔逃。
一旁的副手问道,“将军,要追截吗?”
越千缓缓收弓,眸中戾气一闪而过。
“不必。”
“殿下吩咐过,可饶凌氏一命。”
“这群丧家之犬即便逃到山北,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
“快!”
坐在马车中的凌皇后,用面纱挡住自己的脸,却挡不住眼底狰狞的恨意。
“父亲和兄长他们已经出京了,我们若能追上,便可活着回到山北。”
“李承赫这个畜生,早知他如此狠心,他出生时就该将他给活活掐死!”
“黑了心肝的玩意,父亲还总说能感化……感化给鬼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