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在全家人都入睡的时候,我换好那身男装,将一头金发扎好,再用男士的软毡帽压住——这其实是一件挺困难的事情,因为头发的发质实在是太好了,所以在没有玛利亚的帮助下,我将这头长发牢牢的束在一起,真是要花费超大的力气,上辈子我也没想到居然有一天能遇到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
抱着乐谱跳到了二楼的草坪上后,我站起身,目测了一下最佳的奔跑路线,然后一手抱着乐谱,一手压在帽檐上,向着目的地奋力奔跑。
目的地是——伦敦东区的白教堂。
今年演奏的地点居然在这里,还真是让我心里有各种不好的想法。
毕竟,让这个地方出名,并且直到二十一世纪任然是一个非常著名的地点的原因,就在于——这是那位开膛手杰克翻案的第一个地点。
我有第二个不能告诉太多人的秘密。
我是女王的宫廷演奏乐团的一位成员。就如同雾男啊,妖精啊,或者是各种各样的专门用来吓人的城市传说一样,传说当中,女王陛下的宫廷乐团,其实有两个。
我们表面上看到的那个宫廷乐团是“表”,而另外一个“里”宫廷乐团,则是女王陛下的密探。刺探各种针对国家及政府不利的反对讯息,并且进行各种各样的暗杀活动,外加种种这样那样的一切你所能想到或者没办法想到的恶意活动。
其实这个里之宫廷乐团,只做一件事情。
就是演奏音乐。
每年的伦敦的社交季,可不仅仅是带来各种各样的婚姻机会和浪漫的爱情故事,还会让一种叫做“傀儡”的病毒复发。
一旦患了这种病毒,就会变成没有心跳,大脑也不在活动的死人。
四肢活动无比的僵硬,仿佛有某个技艺不精的人偶师在操纵着这些死人。
我觉得那种病毒和生化危机造成的丧尸差不多,不过却更加的……浪漫一些。
只有优美到让上帝落泪的声音,才是治疗这种病毒的最佳良药。一年只需要演奏一次,就能保证在下一个回让“傀儡病”再次爆发的社交季到来前,伦敦这个城市太太平平了。
或许不会多么的太平?不过不要紧,反正伦敦的不太平,不会是毁在傀儡病上。
我真得不清楚女王陛下是如何在今年就知道下一年的病毒爆发地点的。
我只知道,我亲眼见过变成傀儡的死人那种摇摇晃晃的行动。
来到了白教堂,站在门口我就能看到里面的几个身影。
一、二、三——
欸?今年我居然不是最后一个到。
和乐团里的其他人点头示意一下后,我就坐在了钢琴边上。
每个教堂都会准备一台钢琴的原因,在加入了这个里之宫廷乐团后,我就知道原因了——这可不仅仅是为了配合唱诗班而准备的乐器。
摘下头上的软毡帽,将帽子随便放在了身后的祈祷席上。
然后坐在了钢琴前的椅子上,打开钢琴上的锁,将乐谱放在了前方的搁板上。
小提琴,大提琴,单簧管,还是去年的那三位。
当然,我这位钢琴也没有变。
唯一有变动的,只有指挥家。
每一年的指挥家都不一样。
——最起码,在我参加乐团之后,每一年的指挥家都不一样。
当然,我们从来不询问对方的身份,也从来不去想——我就不去想对方三位的身份。
每一年,我们只碰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