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传来,当真是满京哗然。
大周立国百年,这还是筑北关第一次被破,之前的北翟人都被阻拦在关外。
筑北关破,再往南便是纵横千里,一马平川。
周京距筑北关尚有千余里,但周京仍是人人自危,不可避免的乱了起来。
许多人甚至都开始着手收拾行囊,准备离开周京,再往南去。
真要被北翟打过来,那就太惨了,毕竟北翟人人凶狠嗜杀,茹毛饮血,杀人如麻,实在可怕。
宋绵绵也被这样的消息吓了一跳,她第一时间想的却是那些将士呢?
爹爹,阿毓,鹏鹏,阿辞……
那么多人。
他们都是忠心之人,若人尚在,怎么可能放任北翟越过筑北关,进入大周领地?
若真如此,那大周境内定然会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
但很快,宋绵绵就知道那消息传的太简短了些。
筑北关被破,真就是字面意思。
关隘上修建的城墙被北翟不知动了什么手段直接塌了,但周国将士们上下一心,誓死捍卫,北翟大军并未冲破筑北关。
只是少了关隘城墙,大周不可避免的落入下风,北翟善骑射,天性凶狠,跟他们比,若无天险,实在危险了些。
准确的消息很快传开,不难看出是为了安定人心。
但宋绵绵从白云书院回家的路上,还是发现街道上的人少了许多。
小鹿同样瞧见了,说:“听说有不少富商都举家南迁,京中官眷亦有不少离了京。”
官员走不了,家眷却是可以离开的。
宋绵绵一时语塞,却又不知该怎么形容,她想着,要是叫别人知道祝玉枝和谢康离开京城,怕也会这样想。
宋绵绵放下帘子,“回府吧。”
宋绵绵回到家,却见这几天忙的不见人的谢渊也在家。
只是谢渊脸上的疲倦之色浓重,看的宋绵绵有些心疼。
“绵绵。”谢渊正有事要跟她说,拉着她的手到了书房,“我最近会更忙,家中的事……”
“无妨,有我在。”宋绵绵对他一笑,看的谢渊不由有些心酸。
他记得之前绵绵最是潇洒恣意,自由自在,就像天空中展翅翱翔的鸟儿,无拘无束。
可与他成婚之后,他虽不曾束缚她,可她的翅膀还是被捆住了。
要为这个家操心,为他的琐事忙碌,他们的女儿也是绵绵付出更多心力时间在陪伴教导。
他心里亏欠。
宋绵绵不知谢渊想到了什么,但看他表情不是很好的样子,想了想伸手抱住他,紧紧的。
“夫君,你尽管忙,国难当前,不必为我和糖糖操心。”宋绵绵仰头看他,眼中有崇拜和欢喜。
“我的夫君是个大英雄呢。”
谢渊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低声说:“陛下欲亲征。”
若是之前,他自然要跟随,但这次不行。
陛下亲征,太子不到三岁,他如今作为当朝首辅,需在陛下离京这段时间里代为监国。
所以他才说,接下来他会更忙。
陛下离京,他会成为众矢之的,会有许多人想要在这个时候从他身上找出错处。
没错。
就算国难当前,仍旧会有人行这些蝇营狗苟之事。
只是想想便觉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