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芷曦呼吸微停,心头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总觉得今天的容谨深实在有些不对劲。
小团子在他怀里嫣然一笑,对着她伸出手,“妈妈抱。”
阮芷曦忙起身去抱孩子,手指触碰到男人胳膊时微微一僵,男人的体温透过衣服传递到她的指尖。
她故作平静抱走女儿,走到容朝身边看他继续画画。
男人神色不变地看着她转身的背影,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方才指尖相触的余温,如一根藤攀顺着胳膊往心脏处蔓延。
容谨深靠着书房门边的白墙,幽深的视线停留在一大两小身上。
凉薄的眼底闪缩着晦涩难懂的漩涡。
作为容家继承人,他见过太多故作亲切实则野心勃勃的亲人,看透了身边阿谀奉承却不带真心的虚伪朋友,更习惯了财权背后无一可信的孤独寂寥。
淡漠了二十多年的人生,从阮芷曦出现的那一刻变了。
过去,错了便是错了。
他全部都认。
但未来如果有其他可能,他同样不会放手!
容则醒后,容朝和阮糯糯陪着他玩带来的玩具,病房里时不时传来三小只的笑声。
夜幕降临。
阮芷曦送两个孩子回去,容谨深则留在医院陪容则。
除了阮家前后好几辆车的保镖护航,他安排在暗处的人,直接将各个路口可能存在的危险清理了个干净,绝不让人和车有机会靠近阮芷曦的车子。
人刚走,容谨深就收到了一条消息。
柳西西跑了!
从容家暗房半死不活被带走后,严冬把人送到了特意安排的屋子,并放出风声。
果不其然,第二天就有人循着味儿过来。
那伙人倒是警惕又谨慎,兜兜转转好几波人,找到还都是国外退役的亡命之徒。
救走柳西西后立马离开了京州。
出国是不可能的,容家的人早就在各路关卡打好了招呼,直接封死了他们这条路,所以他们只能选择在国内躲躲藏藏。
而只要他们在国内,就没有容家人找不到的地方。
“容总,柳西西被救走后,暗处跟了咱们五年的那拨人也撤了。”
“但……跟在夫人那边的人还在。”
说完这句话,严冬明显感觉电话那头的气息又冷了好几个度。
男人站在病房窗前,犀利又压迫感十足的眸子扫过医院外围的街道,随后缓缓抬眸看向高悬于头顶的明月。
暗如深海的夜色,将容谨深的眸子染得危险十足。
寂静冗长的时间过去。
他冷到几近彻骨的声音响起,“我这里,岂是他们想退就能退的。”
严冬心头一颤,这张布局多年的网终于要收了!
京州城郊废弃工厂。
国字脸、憨厚模样的男人,双手被绑在身后,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
“容总,柳西西真的不是我救走的!这两年我按照您的吩咐一直盯守着柳家,绝无二心啊!”
阴暗的角落,昏暗灯光氤氲在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那双如狮子般锐利的黑眸掠过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