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些人罪有应得,但后头还有不少罪过未揭发完,这些正主哪里能被打死?看守的军士好说歹说,这才隔开了那些红着眼的家属。
“将军大人,知府大人,众位百姓,这是在海子堡后院里起出来的!”
紧接着,便抬上来两个大木箱,打众打开箱子盖。
众人几乎同时倒抽一口冷气。
就连心里向着姒荣的陶仁礼也觉得头目森森,双腿发软。
这两个大箱子,里头分明都是白骨!而且还是身量未足,孩童的尸骨啊!
想到先前那些女童所说,姒家管事在堡子里豢养女童,遇到那烈性不听话的,便出手狠狠教训,教训个几次还不服从,那就直接下毒手,好多小娃子都是无声无息地不见了人影,想来是被他们给害死了,这箱子里的白骨可不正是!
陶仁礼嘴里发苦,直想一头撞死。
姒荣啊姒荣,你说你一个正经的皇亲,何必为了银子做这伤天害理的事儿?
你们姒家的家财珍珠如豆金如土,怎么就赚起了这份染血钱?
咱华炎女子为贵,谁家得个闺女都是娇养着的,就算是咱,生了两个儿子,这不还在哄着夫人,想再生个闺女呢么?
谁能容忍自家的闺女被拐卖,被虐待毒打致死?
这仇恨拉的不是一般的大啊!
“姒荣这狗贼该杀!”
“合该断子绝孙!”
“还有那些狗腿子!一个个都该活剐!”
群情激愤之下的喊声如雷,脸上被妇人的指甲薅下一块皮肉的姒荣直想往地上瘫软:看样子,他这回,能保住命就不错了……如此阵势,嬴展飞这厮分明是要造反!
哎等等,刚才那人喊的什么来着?狗腿子?
姒荣如同败部复活,挺起腰板来扯着嗓子为自己辩解,“不,不,海子堡的事,都是程富在管着的,里头究竟如何,本,本官也不知道啊!若,若本官知道这程富竟然在做着这伤天害理之事,本官头一个饶不了他!”
来到这府衙大堂之上,这在海子堡能当家的程管事就只不过是个小虾米而已。
被连着打了不知道多少拳脚,如今也就剩下一口活气。
原本还指望着主子救命的程富,听了主子这丢卒保帅的话,那青紫不堪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哈哈哈,没错,这都是,都是我一个做下的,银子也都是我拿了,往狄国墨赫平章……唔……”
他话未说完,却见他身边同样被绑着的姒家侍卫忽然暴起,一个头捶就狠狠顶在了程富的下巴上,却不知用了多大的力道,竟然将程富的下巴撞碎,程富未说完的半句话也同样被掐住了。
程富本就是只剩下一口气,这一撞登时气绝身亡。
那撞死他的侍卫也不等旁人来拿他,自己就嗷的大叫一声,以头抢地,头破血流,两脚抽了两下,也气绝了。
姒荣不是没见过死人,但死的人跟他有关联,而且还是跟他的生死相关的,这还是头一次,当真是心惊肉跳!
“没错,就是这大胆刁奴贪图钱财,才做下了这等恶事,我也是被蒙在鼓里……虽有失察之过,可并不能把刁奴的罪,算在主人的头上。嬴展……嗯,嬴大将军,我也知道,论战功,论资历,还是您名至实归,本,我这就回京上本,求皇上罢免我的将军之位,仍将边城的十万兵权,交还给嬴大将军可好?”
对于姒荣来说,这算是相当身段放软的求饶了。
他是相信,只要是头脑正常的,谁会冒着身败名裂,诛连九族的风险去真的扯旗造反,只要不想造反,那他就有的商量。
“对对对!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个,下官忝为一府城守,却在治下出了这样的大案,实是无颜面再尸位素餐,也自当上请罪拆子,听候朝廷处置……”
那正心急如焚的陶仁礼一听姒荣先服了软,赶紧接上了话。
如果这件事能这般收场,何尝不是个办法?
至于姒荣回到京城之后是不是怀恨在心,要狠参嬴大将军一本,朝廷又会做何应对,那就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知府能管得了的了。
若这回能全身而退,他就回去辞官回老家去做个田舍翁,再也不敢掺和到朝争之中了。
嬴展飞却没有就坡下驴,冷眼瞥了二人各一眼,冷笑道,“姒荣你不会以为程富死了就没证据了吧?”
她回头一望,从人群里走出位独臂老妪来,老妪从怀里掏出本帐册,双手捧了过去。
“将军,这便是在海子堡搜到的,程富所记的帐册!”
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