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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说了两个字,年朝转身抓着头发哀嚎一声,耳尖红得不像话,隔了几秒转过来,羞涩道:“再来一遍,前面的剪掉。”
这一次看着有些严肃,时暮听他说。
“哥哥,我很想你,我一直在努力兑现我的承诺,我会成为让人敬仰的大英雄,更会找到你,我…很期待和你见面……”
刚说完年朝两手捂上脸,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对着空无一人的前方闷声恳求道:“我能再来一遍吗,我太紧张了。”
第三遍开始。
年朝的声音刚飘出来,视频便中断,电量耗尽,设备自动关机了。
时暮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他把视频传输到自己的通讯仪上,一口闷了面前凉透的茶水,心里只剩下浓厚的苦涩。
他没有回病房,看了眼宋予君留下的地址,拉开办公室的窗户跃了出去,朱雀带着他迅速飞向偏僻的废弃楼房。
入口处是一条向下延伸的阶梯,厚重的铁门拦住外来人。
时暮轻易将铁门拧开,许久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逐渐映入眼帘。
这更像一个巨大的地下停车场,内部构造一览无余,最角落处摆放着一张床,生活痕迹自床的方向向外扩散。
被海水淹没的味道依旧残留着,物品摆放杂乱无章。
看样子年朝没有回来过。
时暮走进这个年朝真正居住的地方,潮湿,阴寒,只留着几扇狭小的窗户。
「不想直接震碎了房间的玻璃,大风卷走年朝的东西……很多关于你的东西」
时暮在一片狼藉中看到很多眼熟的物件,入口右手边放着那辆被他丢弃的皮卡的车门,不知道年朝是怎么找到的,往里走看到那件褪了色的冰激凌图案棉服,还有那顶灰色绒球帽子……
而左手边摆着一大台机器,时暮看着玉石的碎屑确定,年朝是在这里打磨出那些玉石,可机器旁边却布满暗黑的血迹,很大一块区域里,血迹持续蔓延。
独自一人在这里皮开肉绽,血流满地。
这是年朝不曾透露过的,他自己的秘密。
时暮一步一步往里走去,他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艰难靠近摆放在墙边的冰箱。
我想看到什么呢,时暮问自己。
宋予君认为年朝在效仿自己的父亲,是效仿没错,可那么多漂亮的、好看的植物里,年朝偏偏选择了玫瑰。
十四年前,时暮随手取了一朵花给年朝,同样是玫瑰。
这不是巧合。
这一直都不是巧合,从年朝掰断自己的佩刀拼凑出那朵刀片玫瑰开始。
原来你想唤醒我的记忆吗。
时暮缓缓蹲下身,抬手摸着冰箱门,控制不住地浑身颤抖起来,视线逐渐模糊,一片重影里,时暮拉开冷冻层的箱门。
身后细微的动静一响而过。
冰箱久不通电,内部放置的冰块早已融化,封存五载的玫瑰枯萎腐败,幽幽糜烂香肆意飘散。
像这样的存在,连衰败都是华丽的。
时暮伸手触摸破碎的花瓣,戴着半截战|术手套的手从身后覆到时暮手上,轻柔擦净时暮指尖的湿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