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之森靠在一边墙上,敲了敲腕上的表盘,时暮低着头,“我回去领罚。”
病房里的时郝已经躺下,向之森透过窗口看了几眼,轻咳一声,“这次算了,走吧。”
——
嗡鸣声绕在耳边,向之森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余光向旁边一撇。
飞机已经快抵达华南,可时暮还靠在舷窗边往后看,向之森便多说了两句,“华中医疗水平先进,时郝的病并非绝症,尽管放心……”话说到一半,向之森隐约察觉到时暮在颤抖,凑近了说:“哭了?”
扒在窗边的身影一愣,低声说:“没有。”
向之森无奈摇头,拿出个干净帕子塞过去,“你还小,哭不丢人。”
时暮不做言语,又把帕子给扔回来。
向之森今天心情颇为不错,没有和时暮多计较,交代道:“今天研究所新到一批物资,去接货,缺了上报,多了归你。”
说完向之森静静等待时暮回答,这些要求时暮不可能拒绝,他养的猫偷摸养了一群小老鼠,眼下缺的正是物资。
果不其然,时暮转过头,他的眼睫沾了湿意,乖顺应下向之森的命令。
天色渐晚,直升机落地,时暮飞快窜出去,向之森的提醒跟在身后,“今天的门禁是八点,注意时间。”
华南物资中转站。
时暮辗转在各个交易点之间。
接头人是个华北的上等兵,年纪不大,肩章带着两道拐,看着时暮胸前显眼的科研所标识大声喊了句,“在这边!”
时暮拿出协议一股脑塞过去,上等兵看着信息上的青年,又看了看时暮露出来的一双眼,暗自想着,都说华南风水养人,果真眼见为实。
上等兵跟在时暮身边,认真说:“物资清点过一遍,不放心我们可以重新清点。”说着指了指最后面的卡车,“我是临时调来送物资的,前辈交代说照常多送你们一卡车。”
上等兵带着时暮走到最后一辆卡车边,看着满满一车丰厚物资,时暮撕下张纸写了个地址,拿给上等兵,“最后一车,送到这个地方。”
“行!”上等兵爽快应下,见时暮要走,问他,“剩下几车不看了吗……”
这边话没说完,前面熙熙攘攘起来。
“说!是不是你偷了东西!”
“不说话?打死这个小偷!”
“跟了我们一路!不知道偷了多少东西!”
“把他的腿给我砸成肉泥!”
地上趴着的人看着不过十来岁,被打得血迹淋淋,愣是一声不吭。
“操!死哑巴,给我拿锤子来!”
扑哧几声下去,血肉炸开,剧痛缠身,地上的人只是白了层脸,死咬着牙依旧没出声。
周围人一片倒抽气,华北士兵是个热心肠的,准备上前理论理论,时暮伸手拦住他,“你的身份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