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暮偏过头,无声指了下心脏的位置。
任思齐呆滞两秒,原地踉跄一下,摘下镜框又戴上,干笑两声,“知道了啊…知道了好啊!对…哈哈哈……”
上班路过几人的宋予君停了一下,医疗小组昨天选定名称,本以为是很简单的事,没想到几位大前辈为此吵得不可开交。
宋予君也不想当拉偏架的人,赶在时针滑向午夜前,干脆两手一拍定了“朝阳计划”特别医疗小组,见大前辈还想争论,宋予君搬出年朝来坐镇,一群人这才静下来。
眼下看见年朝,可谓心虚得不行,快步走过的宋予君不出意外被年朝叫住。
年朝交代道:“温室保存的白草乌留下三株,其余六株全部摘取叶片做成恢复剂。”
他说着话,眼神却留在检验室门口。
宋予君对年朝的命令向来坚决执行,眼下药草实在珍贵,一下用掉六株,饶是宋予君也有所犹豫,小心问道:“我能知道原因吗?”
年朝静声片刻,目光不移,“时暮被感染了,情况特殊,不能使用融合剂,只能用恢复剂延缓他的生命。我必须知道那滴液体是什么,你明白吗。”
宋予君彻底僵住,年朝知道了指定发疯,违心说了句,“我明白。”
室内的任思齐大惊失色,给时暮扎上止血带,问:“他怎么知道的?”
针孔刺入肌肤,血液流入试管。
“听到我们讲话了。”
“他在你身上装了窃。听器!!!”任思齐按着针孔的手一抖。
时暮否认起来,“没有在我身上,在糖罐里。”
“不不不,在哪里不重要,他这个行为是不对的!”任思齐收集好血液,语重心长道,“你不觉得年朝对你太……奇怪吗?”
任思齐努力观察时暮的细微表情,不出意料,时暮的目光温和起来,再次否认,“不觉得,他对我很好。”
没有错了,时暮判断对方行为目的的准则,与常人相差甚大,和任思齐事先预想的心理疾病有所关联。
他就像一个即将饿死的人,明知自己无力回天,当诱人的食物不断送到嘴边,时暮还是会毫不犹豫吃下去,身体机能早已退化,看似救命的食物只会加速他的死亡。
任思齐不断在心里组织语言,那双波澜不惊的赤瞳似乎看穿他在想什么,平静道:“你在观察我?有什么发现,说给我听听。”
一下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任思齐憋得满脸通红,好一会儿才转过头来,谨慎道:“时暮,你做过…一些测试吗,便于你了解自己。”
“是我了解我自己,还是让你了解我?靠主观判断随意敲定答案的心理测试题吗。”时暮点了点头,“通过几张纸就想彻底摸透一个人实在天真,相信人会给出真正答案的想法同样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