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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贯冷静自若的祁伦迅速给年朝拨了通电话。
没过多久,祁伦寒毛直竖,紧接着楼道里的声控灯一盏接一盏亮起来,年朝身形高大,远远走来像一座急速移动的小山,威压十足,甚至有些骇人。
祁伦愣了一下,暗自庆幸自己是年朝的队员,根本不需要同他竞争。
年朝停在隔离玻璃前。
以他的高度能清晰看到休眠舱现在的样子,内部满满当当充斥着蓝绿色幽光,对半划开的舱门布满喷溅式幽光,就连舱体外部,也满是密密麻麻的流注状幽光。
如此大的出血量,祁伦难以想象休眠舱中的时暮经历了什么,眼皮跳了又跳。根本不敢去看年朝的表情,只能感受到身边的气压越来越低,仿佛有只藏在年朝体内的猛兽将要破笼而出。
“放出消息的人,还没查到吗。”
低沉冰冷的声音响起,祁伦咬着牙说:“抱歉,年队,是我办事不力。”
祁伦低着头沉默起来,见年朝转身走进了消毒室,再出来时,手套面罩一应俱全,深沉的灰眸里看不见一丝光亮,“先做休眠气体检测。”
来了,加班时间。
祁伦冷汗狂流,强行镇定,“明白。”
数千里之外的华北基地,同样是一幅严肃场景。
尽管时暮留下的策案妥善周密,高效可行,任老司令还是在这短短时日内像是年老了数十岁。
孙燃递上需要签字的文件,任老司令看着这份“终止难民收容与安置计划申请书”,像是欣慰,又像是怀念。
“孙队长,你说,华北基地的五百万人,该何去何从?”
孙燃依旧是谦顺的模样,只是眼眸黯淡。听任老司令这样说,像是有了把握,缓缓说,“向地面转移。”随后补了句,“还来得及。”
第25章
检验室的灯亮到凌晨三点半,祁伦脚步虚浮,勉强保持清醒。一侧的回收桶里,堆放着满到漾出来的各色试纸和废弃针剂。
休眠舱内残留的绝大部分是些麻醉助眠气体以及高纯度氧气,舱体内的气体排放孔也很好地证实了这一点。
四个小时前,祁伦被年朝以下班为由遣退,开玩笑,上级加班我怎么敢睡觉,秉着共进退的信念,祁伦留了下来。
终于在对舱体的第三次药物残留检测中,在舱门的夹缝里,发现了一滴肉眼几乎不可见的液体残留下的灰白色印记,不足针眼大小,和银白色的舱体融为一体。
彻夜核实,一筹莫展,这滴飞溅的液体不属于任何一种已知麻醉药物。
祁伦扶着台面踉跄了一下,他看着年朝站在休眠舱旁,神情晦涩不清。
“去休息。”
沉稳的声线威压十足,祁伦再三犹豫还是领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