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是要做什么去啊!”念梅撑着伞想为宋婉清遮挡雨势,可风雨太大,呼啸着刮在宋婉清身上,念梅倾斜了伞面,跪在宋婉清身边,护着宋婉清不叫她被雨水淋湿。常安见状便把自己的伞撑在念梅头上,他道:“姑娘这是做什么去,雨势太大了,还是回公主府吧。”念柳体力不支,撑着伞赶过来,她急得快哭了:“是啊,姑娘快回去吧,这风大雨大的,出什么事就不好了。”宋婉清只是摇头,她眼神执拗,语气也格外倔强,“不。。。。。。我不回去。”说着竟又站起身来,不管不顾的朝城南去。几人没办法,只好跟在宋婉清身边护着宋婉清,念梅看着宋婉清一次次的跌倒又爬起,身上的衣衫被大雨浇透,在后面哭红了眼。宋婉清到了城南的女娲庙里,这里早已经荒败,没什么人来供奉了,宋婉清知道这座女娲庙还是因为她母亲,记得年幼时听父亲说,这座女娲庙最是灵验,她母亲生她难产之时,他父亲想来女娲庙为她母亲求女娲娘娘显灵,护住她母亲的性命,可惜晚了一步,还没能到女娲庙里,就听闻了她母亲的死讯。他父亲为此自责多年,因此宋婉清一刻钟也不敢耽误,只想着快些到了,好在女娲娘娘面前好求女娲娘娘保佑萧承宴能度过难关。庙里荒草丛生,廊柱腐朽,大殿里的女娲神像上也结了蛛网,早就成了一座荒庙。可宋婉清却虔诚的在神像前跪下,她虔诚叩首,一声声祈祷的话听到人心里发酸:“信女宋氏婉清,怯懦软弱,叛道离经,流言加身,名声不堪,可萧承宴他以诚待我,我自当回以真心,今日他命悬一线,是为救我,信女在此立誓,求娘娘显灵救他一命,信女愿以自身寿数相偿,祈求娘娘显灵,救他一命!”说着她以头磕地,也顾不得地上是否脏污,只一遍遍的冲神像磕着头。她鬓发早就乱了,衣摆发丝都沾了污泥,又被瓢泼的大雨冲刷,周而复始,宋婉清被这雨浇的嘴唇发白,止不住的颤抖着。念梅念柳和常安就在庙门口看着,念柳咬着唇,还没想明白宋婉清为何能为萧承宴做到如此地步,她想上前去给宋婉清撑伞,却被念梅拦下。念梅眼眶通红,她看了眼常安,也是对念柳交代:“你和常安小哥回公主府吧,我在这里看着姑娘就是,六公子那里离不得人,常安小哥快些回去,念柳你记得有了消息快来告知一声,我好叫姑娘回去看望六公子。”“可是这样大的雨。。。。。。”念柳还在犹豫,可看见念梅的眼神后念柳还是应了好,她最听念梅的话了,自然一口答应下来。常安对念梅道:“我等会儿叫人来女娲庙门口守着,若有什么事也好第一时间来帮你。”宋婉清这摇摇欲坠的模样,常安实在是担心,不然也不会跟着一路到这里来,宋婉清见不着萧承宴,只能到这里来祈求神灵,常安想让她在这里寻个慰藉也是好的。常安和念柳走后,念梅忽然哭了起来,常安不知道,念梅却是知道的,她家姑娘是最不信什么神灵佛祖的,现在为了六公子竟然不顾身体只为了求女娲娘娘保佑六公子,可明明她的身子也受不住这样大的雨啊!念柳懵懂,芙蓉要跟来时就被她拦下了,今日宋婉清一路跑来城南,路上行人虽少,却也是被一两人瞧见了的,为了宋婉清的名声着想,这女娲庙里是人越少越好,她知道宋婉清怕是一直要在这里求着了,便兀自撑起伞,到了宋婉清身边为她遮雨。念梅想,能得自己姑娘这样相待,想来六公子对自家姑娘应当是极好的,听姑娘说她舍命相救,等六公子平安度过此劫,他位高权重,自家姑娘跟着他往后日子定然不会难过,可是二人这身份。。。。。。自己姑娘这么要强的一个人,怎么会忍受的了外人口中的流言蜚语啊!雨势渐渐小了,宋婉清让念梅去廊下避风雨,念梅本不想去,可宋婉清再三要求,念梅只好到了廊下。天渐渐黑了,起了风,湿透的衣衫被风一吹通体生寒,念梅浑身发冷,可看着宋婉清那样瘦弱的身板跪在四面透风的大殿里,雨水还从屋顶浇下来,她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念梅心疼的不行,咬着唇默默的淌着泪。四野寂静,雨滴落下砸在水洼里,风雨初歇,念梅以为终于要消停一阵了,可刹那间,一道闪电劈下,接着是轰鸣的雷声滚滚而来。殿中被照亮,宋婉清抬眸望去,女娲神像正慈悲庄严的与她对望,随后天地皆暗,神像隐入暗处里,只剩了一个隐隐绰绰的影子,宋婉清忽然嚎啕大哭起来,她跪在地上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雨,眼泪混着雨水滑落,她双肩颤抖,哭的肝肠寸断。念梅没上前去,宋婉清心中难受,与其安慰不如让她自己发泄,只是从白日一直跪倒了黑夜,宋婉清早就体力不支了,念梅眼睁睁看着她昏死过去,她惊叫着冲上前把宋婉清抱在怀里:“姑娘!”。。。。。。庆王府里。庆王脸色阴沉的看着手下人,“你说萧承宴如何了?”那人哆嗦着回答:“小的也没想到萧承宴竟然带了那么多人,咱们的人被他身边两个小厮领着的暗卫拖住不少,这才没能。。。。。。但那萧承宴被当胸贯了一剑,伤势十分严重,想来是撑不过今日了。”“想来?”庆王绷着脸,声音阴冷:“什么叫想来?他一日不死就是我的心头大患,原想着父皇会因为他是长姐的儿子冷落他,却没想到竟然扶持他坐到了如今的位置,这萧承宴就是个祸害,怎么红袖招的案子偏偏让他撞上了,他和申华言这个老狐狸是一心想把贪墨一案查个水落石出,早知如此,他年幼时我就该直接掐死他!”他发完火,又问道:“咱们派去的人可都死了?”若是有活口落在萧承宴手里,难保不会将他给供出来,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严的。“殿下放心,并无活口。”沈随从外头进来,他直接跪在了庆王面前:“还请殿下放心。”庆王看他一眼,他穿着白袍,后背隐隐有血迹渗出来,庆王冷笑一声,随即一脚踹在沈随肩头,沈随直接被踹的倒在地上,又赶紧跪好。庆王幽幽开口:“放心?我放什么心?”“萧承宴现在正在查长林太子谋反一案,他是丹阳的亲儿子,那是他亲舅父!丹阳的亲兄长,是我递的折子,才有了后来东宫一案,萧承宴现在在查这案子,户部贪墨一案还握在他手上,你叫我怎么安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