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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海峡战争爆发,联邦也派兵参战了。那场战役中,最出名的是崭露头角的上尉钟长诀,他以惊人的击落数量,打破了空军记录,成为家喻户晓的新一代空军王牌。
而最终奠定战局的,是105师的指挥官劳伯·贝肯。
战役胜利,夏厅举办了隆重的授勋仪式,接着是豪华的晚宴。
伦道夫陪着那位议员参加,当时他还不知道,这场宴会,彻底改变了他的仕途和命运。
三十多岁的空军上校身形高大、挺拔,胸前挂满了勋章,帽檐下是一双深邃的灰色眼睛。
伦道夫事先做过功课,了解这位上校的事迹。入主夏厅前,和未来的将星打打交道,没有什么坏处。
他向贝肯上校走去,微笑着说出那句陈词滥调:“感谢您为国家做出的贡献。”
灰色的眼睛在他身上扫了扫,淡漠地点点头,似乎是听倦了。
伦道夫看对方没有握手的意思,就没有朝对方伸出手,而是指着远处的议员说:“我是伦道夫,米尔斯议员的幕僚长。”
上校挑了挑眉,望向他,带着感慨的语气说:“你就挑了这么个蠢货?”
伦道夫怔了怔,他自小在政治圈长大,还没见过说话这样直接的人。出于对自己选择的卫护,他说:“米尔斯先生是卡赞大学首席毕业。”
“他无聊到你看着他的脸就想睡觉,”上校冷冷地说,“总共只会一个有关玉米的笑话,每到一个城市演讲,就会讲一遍。整整三十二次,你都没有听吐吗?”
“议员在幽默感上有点欠缺,”伦道夫婉转地说,“但性格平易近人,很亲民。”
“就他那温吞的个性,克尼亚的军队打到首都了,他还在纠结要不要按导弹按钮。”
“现在又不是战争时期。”
“他的政治纲领也一塌糊涂,”上校说,“除了国际关系的那一部分。”
伦道夫眯起眼睛,审视着他,忽然笑了笑,虽然这笑容转瞬即逝,因为太不礼貌了。
“怎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该谢谢你嘴下留情,”伦道夫说,“那部分是我写的。”
上校望了望他,两人的目光蜻蜓点水般触碰了一下,随即又分开。
“你对他的评价很对,”伦道夫转过身,靠在旁边的桌子上,望着大厅内熙熙攘攘的政客,“可他已经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选择了,至少他分得清国内生产总值和国民生产总值。”
“是吗?”上校望着他,“你竞选过议员吧,我看过你的采访,你比那个蠢货强多了。”
伦道夫扯了扯嘴角:“谢谢?”
“你为什么不找个能从心底认同的政客呢?不是什么都讨好、什么都迎合的中庸之才,而是旗帜鲜明、有决断力、能让选民共情的领袖。”
伦道夫想了想,放下手中的酒杯,转过身,面对着上校。
“你说你看过我的采访,”他说,“你有什么想法?”
上校的神情沉静下来,像是叙述战役计划一样,开始了评断。
在对方侃侃而谈时,伦道夫站直了身子。
他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