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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并没有影响案件的判决。因为法庭上,陪审团都是里兰人。
钟长诀关掉终端,感到绝望。他能控制军队,让手下的士兵保持规矩,但他能让那些普通民众——那些家园被毁、亲人被杀的民众,放下仇恨吗?
这生生不息的报应循环,还能终止吗?
他回到家中,东西已经被搬走了,又恢复了空旷简洁的陈设。
祁染坐在沙发上,浏览着近几天的刑事新闻。很明显,他也发现了近期命案的规律。
钟长诀在他身旁坐下,将今天发生的事告诉他。
祁染越听越提心吊胆。条约签署后,钟长诀的声誉达到了巅峰。他要停止占领区的劫掠,要给克尼亚人足够的食物,也没人敢说什么。
可是,那些因此失去利益的官员,真的不会怀恨在心吗?
他蓦然明白了联首的用意。
联首不会直接对钟长诀发难——苛待战争英雄,有损名声,有损支持率。
但是,他可以苛待战败国的民众。卡拉顿人又没有选举权,劫持他们拉拢亲信,逼钟长诀在两边为难,他在一边隔岸观火。
祁染抬起手,按在太阳穴上,感到头痛欲裂。
飞鸟尽,良弓藏。战争结束后,对夏厅来说,钟长诀的存在只剩下象征意义。
外敌已清,各方终于将目光转向国内。
内部清算要开始了。
第80章新年
在和平的曙光中,人们迎来了战后第一个新年。
尽管商店里货源短缺,街上依然人潮涌动。贫困和饥饿没有消磨人们对生活的热爱,只要头顶没有枪炮,纵然艰难,也要丰丰盛盛地度过新年第一天。
军队也放了假,钟长诀和祁染久违地出门散心。
他们在营地附近的商场里闲逛,挑选晚餐食材,打算久违地亲手做一顿饭。可惜,货架上新鲜的肉类寥寥无几,甜品也脱销了。
转过拐角时,钟长诀忽然停了下来,把注意力集中在左手边。他最近皱眉不展,很少对什么东西感兴趣,祁染好奇地望去,看到了插在塑料桶中的花。
现在是冬天,物价飙升后,花的需求量大幅下降,很少有商家在温室中培育花朵。忽然在商场里看到,竟有种新鲜的感觉。
啊,战争确实结束了。
只是,花里并没有新年常摆的千岁兰。
两人都没说话。他们都知道,在克尼亚东部,千岁兰的主要产地是阿尔科夫,而那里显然不能供给花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