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点点头,不过对于这房子的事兴趣不是很大,没再多说。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
曹铭寻思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是时候回县城继续开展圈钱大业了。
真要决定去县城的时候,又觉得心里有点遗漏什么,左思右想,感觉问题是出在三胖那。
说起三胖,曹铭才蓦然觉好长时间没见到他了,从那次出事以来,三胖深入简出,堪比解放前的党国特务。
曹铭拎了两瓶水果罐头,去三胖家看看,但是在那屁股还没坐热,曹铭就主动告辞了。
原因无它,曹铭根本受不了三胖那直愣愣盯着自己的眼神,看得他浑身毛。
曹铭疑窦丛生,揣着疑惑径直往后村里走,准备找陈婆婆问个究竟。
陈婆婆说来也算是这个村的传奇人物,属于特殊的吃阴阳饭的人,平时人们对她敬而远之,一旦出事,又都会觉得她不可或缺。
婆婆不姓陈,她丈夫姓陈,没死的时候,村里面的人都叫他丈夫陈三爷,三爷先前是个地主家的少爷,土改之后家道中落,十多岁就出去跑江湖,等到年过半百才落叶归根。
陈三爷在村里很有人缘,凭借着大半辈子走南闯北的见识和本事很得大家尊重,尤其是在风水堪舆、走穴葬埋这一块,在村里面可以说是一家独大,谁家的白事都会请三爷去指点一二。
陈三爷死后,他那些书籍技艺据说都留给了老伴,所以说陈婆婆也算是继承了三爷的衣钵,现在大家遇到一些隐晦的事情之后也都会请陈婆婆看看。
陈婆婆在老伴死后搬到了村后的空旷地方,为了营生,开了家扎花店,由于纸人扎得惟妙惟肖,生意也还不错。
隔了老远,曹铭就看见扎花店的各种纸人纸马在风中冲自己招手。
进了店里,曹铭说明来意。
陈婆婆拿着竹篾撑着素白纸质童女的身架,念念有词:
阳人肩上有双灯,夜行独身似有神。
阴魂乍叫回头灭,从此阳魂不得门。
曹铭一呆。
这打油诗他实在是太熟悉了,其实不仅是他,这片的村子谁都耳熟能祥。
这一带的人普遍相信这么个说法:人的身上有三盏阳灯,分别位于头顶和左右两肩上,这阳灯在鬼魂的眼里就是三把火,走夜路的时候切忌回头看,因为头转过的地方就会吹灭肩上一盏灯,那么鬼魂就会从灭了的灯那边靠近你的身体,所以鬼魂为了让你回头,通常会在身后呼喊你。
总得来说就是让你切记:
半夜听见有人叫你,千万别回头!
曹铭还是有点接受不了:“您的意思……是三胖…真是鬼上身?”
陈婆婆停下手里的动作,将已经皱成鸡皮覆骨般的手搭在曹铭腕处,皱眉道:“娃子,你先莫担心他三胖,你自己的问题大着哩。”
曹铭心头一震,强自镇定,干笑道:“婆婆乱说,我有什么问题?”
陈婆婆无声轻笑,神情像是对待一个妄想瞒住父母而捣蛋的孩子,不过也没有再往下逼问,自顾自语:
“你面相的三宫五格在慢慢变化,无迹可寻,虽说皮相是铭娃子,但是早已经脱了原来的命理轨迹。
娃子,以后要牢记这几个字:
独善其身!”
曹铭负隅顽抗,不屑的语气:
“婆婆,你这套路我熟悉得很。总是先说些似是而非模棱两可的话把人给说迷糊了,然后当头棒喝,动不动就吓唬人…”
听这话,婆婆也不生气,手里的竹篾轻轻一转,将其一端指向曹铭。
正在曹铭不知何意的时候,只见婆婆手上还没完成的纸童冲自己诡异地笑了起来。
曹铭吓出一身冷汗,赶忙揉揉眼睛,可再看的时候,却现那眼眉未描的纸人根本是面无表情。
曹铭如鲠在噎,满肚子话不知从何说起,心神浮荡,失魂落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