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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却抖了抖尾巴,将面前的女人拢在怀里,轻声道:“我是你,你亦如是,我是痴情种,那你也很痴心的,雪,你对我的情难道就不是如此吗?”
以前她游移,也不明白她,可如今相处这么久却参悟了,她本就是她的衍生,痴情的是她才是,心怀天下,却又苍生悲悯,不负道却又不负真情,她本就是那情之源,心之花。
她摸了摸她的璎珞又道:“你等着就是了,快结束了。”
一个月后,暴君亡弊,她手里牵着孩子,披麻戴孝,登上了太后之位。
往日里没有害过人相安无事的妃嫔们也因为新君政令没有被送葬,和善的人都被留了下来,只是一来一往之间,聪明人心里都清楚了周雪与周媚之间的关系。
她们……是爱人,不是姐妹。
宫里该打的牌还是继续打着,众人欢声笑语不断,也是,其实谁做君王她们都并不在意,重要的是有安生日子过,对于宫妃来讲,能熬到太妃已经是大幸了,何况本就是因为周媚的恩,有些人才免于离开人世,所以她们和谐相处着,也没有在意她们之间的关系,只是偶尔会议论议论。
周媚新选的那个孩子甚是听话,是小皇子里最谦和有礼,懂事纯善的,只是命苦,早早就没了娘亲,他名叫玄华,年纪不大,却是后宫的太妃都喜欢的。
这日他来请安,周雪屏退左右问道:“华儿,你可怪我。”
那孩子年纪不大但聪慧的很,只道:“我与父亲原就没什么感情,他是暴君,何况我娘亲就是因为他的残忍刚生下我就被一杯鸩酒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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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以身殉道
他恨那个男人,只因为她娘身份低微,生产后就连她的命都不愿意留下,他分的清是非,也知道这些事情该怪到谁头上。
向周雪作揖道:“娘娘大恩,为我母亲重修官墓,华永生铭记,愿永远奉您为天后。”
周雪看着眼前这个聪慧的孩子有些无奈,最是无情帝王家,但难能可贵的是这孩子虽然出身阴郁,性子上却看不到太多戾气,华者,端方外秀,他年幼丧母,聪慧沉稳,可却不阴险,恰到好处的谋算,却没有君王的多疑,如今的朝廷格局,正需要这样端华无过错沉稳贵气的中兴君王,来承上启下,最难得的是很有孝心,所以宫中的太妃都喜欢他。
她不禁有些疑惑,问道:“既不厌恶母后,那你对你父皇如何看?”
玄华沉默片刻,循着周雪的目光,淡声道:“父皇已去,怨恨便散了,母后不在了,既已经修了官墓,正了名,也不必再计较死后虚名。”
周雪有些意外的抬头,雕花屏风白玉珠帘和眼前人正是相衬,他不过几岁,竟看的这么通透,她问道:“不要你母亲的名吗?”
圣母皇太后,母后皇太后,一字之差,天差地别,她来之前,原是做好了准备,把这名让给她的生母。
他立在一旁,笑道:“人已去,虚名又有何意义,既然人已去,不如孝顺仍在的母亲,娘娘性子柔和,秀外慧中,我很是敬仰的。”
周雪觉得有趣,目光一转,问道:“华儿想成为怎样的皇帝。”
“贤明君主。”,玄华答的干脆。
她静静看着他,周围寂静无声,须臾道:“那就好好修习课业。”
她收了帘子,暗示他退下,同时也放下心来,这样的皇帝必然不会苛责后宫,不必担心以后与媚儿的生活了,只是也会感叹,这孩子真是可怜又早熟,难怪后宫太妃都喜欢他,看事情通透,眼光刁钻。
他本欲离开,顿了顿停下脚步又道:“母亲,您与周美人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周雪手握住帕子,冷汗起来。
他转身又道:“我不是个古板的儿子,做事情也有分寸,我是想说,无论你们做什么,我都不在意,只是孩儿的底线是,不可使江山改朝换代换了姓氏,不可使黎民百姓受罪。”
他离开后,周雪的帕子滑落了,慌忙捡起,心想不过几岁的孩童,真是……意料之外,但难得的是,他知道了却也愿意装作不知道。
她想了想还是前往周媚殿里,告诉她了事情的经过,周媚扬唇,指尖微动:“既然是一起养的儿子,何必再计较许多,他这意思,只要天下还是他家的,不对百姓苛责,哪怕你我伸手政务也无妨的。”
周雪想了想也是,谁主理朝政,天下人其实也不在意,就像不在意王朝兴衰更替,他们更在意的是政令如何,是否战乱,这孩子小小年纪却深谙这个道理,他也不在意由谁由几个人来做,重要的是做了,办了实事,许多君王自以为自己在国家中是很重要的角色,其实非也,天下人只是在意为国为民的人罢了。
周媚今日身穿一件暗红色织金羽毛服,周雪抬眼一看,道:“你这装束真是华贵。”
她眼睫轻颤道:“从前陪你在观里可受罪了,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享享荣华,还不许人家做件衣裳了。”
周雪闻言心中有些酸涩道:“媚儿,你更喜欢从前的周雪还是如今的周雪。”
那羽衣确实很美丽,金线银线粉色珠石,缀着孔雀毛,轻盈飘渺,可不知为何羽毛划在周雪心上酸酸的。
周媚想了想道:“虽然少了段记忆,经历也不同,但就是你,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个体,无论你经历了什么,发生了什么,性格如何变化,此心不改,此志不僵。”
她指尖轻轻碰了碰周雪的脸颊,又道:“雪阿,你不会在吃替身醋吧,你不是任何人的替身,也不是自己的替身,在我眼里就是过去的你经历了很多很多事情而已,但起于过去的你,终于未来的你,都只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