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浝身为一州之王,其安危决定了一州的稳定与否,慕容酒之所以隐瞒小鎏王的行踪,不过是惧怕珍珑岛。
仔细琢磨一番,华沛既能俯首赶尸派,难保华氏之中没有其他党羽,要是华滨与之朋比为奸,势必会将华浝交给殷鸦和侯白。
当然了,他毕竟也是赶尸派的人,如若牺牲华浝,扶蝗就能更好地取得华汲剑,以便解救节党之忠士。
只是,相比之下呢?似锦的鎏州太平盖世,乃九州最为安定的一方渊薮之地,慕容酒久居于此,饮水有情,捧土有义,绝不想看到繁华落幕,百姓步卷风尘。
两难之下,问及何去何从,他拿不定主意,只好诉诸岑绍。
由于鎏王失踪,各郡看似无甚异常,可有条不紊的表象下面,实则已然封禁,只有到了各州边境,才会明白当中的排查有多严苛。
如此通行不便,对于商贾来说,损失显然巨大,挟恨者不光岑氏,几乎整个鎏州的商业圈子都在抱怨此事,于是物价上涨,随之滋生民怨。
一直协助华滨搜寻鎏王的岑绍,一听鎏王身在食乐园,立马拍案而起,“你糊涂!此事理应早报!”
面对吼声,尚在愣神的慕容酒哆嗦一下,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待心神缓住,便又一脸淡然,他抱住棒子木讷地低着头,“你们岑氏都知道夺位,难道华氏不会夺位吗?大哥揣摩一下华沛和华滨的关系,就知道我之所想。”
听完此话,岑绍沉吟半晌,而后点了点头,“鎏王之安危,非同小可,为兄拼命寻找他的下落,也是想快人一步,好把他安全地护送回宫。不管如何,决不能让鎏王远涉翼州。”
慕容酒早就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便抬起头,“由大哥护送鎏王回宫,我自然不会反对。但赶尸派为了夺取华汲剑,现已集结三十多位象翥,此行势在必得,我考虑的是,万一他们以后杀进鎏王宫,势必是场空前的灾难!”
“你何意?”岑绍心头一凛。
“若把华浝交给喰魂鬼老,那便可以兵不血刃。”慕容酒试探性地说道。
“不行!”岑绍幡然否决,又厉声厉语起来,“说到此事,愚兄并不信任喰魂鬼老,何况他又不是鬼帅,至于事情如何发展,非他所能掌控。假使魔党挟持鎏王,他们未来想要的,岂止华汲剑?贪婪永无止境,不分人!再说了,赶尸派根本就不是什么善类!于今再提有关骷髅教的所作所为,依旧毛骨悚然……”
此言掷地有声,于心回响,慕容酒方寸大乱,沉默片刻后,陡然一喟,“其实节党所面临的问题,无非是如何对抗淫党,若现在取得华汲剑,即可救出节党的那帮忠士。那些人声名显赫,乃各州乘云之辈,其中的朱变更是汉州的王,若他能够重获自由,对于救出明尊将是一大助力。”
“贤弟,你未免想的太过简单了。”岑绍苦笑一声后,目光像是在唤醒一个做梦的人,“那个大魔头只是想利用节党达成目的!就算把华汲剑交给他,你真觉得他会让节党拥有威胁自己的能力?天真!”
“这道理,谁不知道……”慕容酒喃声说完,无助地看向岑绍,“我只是一名小玄医,修为也平平,而今卷入这场天大的迷局当中,力不能逮,此时倾诉这些,是指望大哥助我解困……”
“贤弟,为兄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岑绍凝住对方的眼睛。
“我信任大哥,尽管说。”慕容酒自是洗耳恭听。
“要问赶尸派的宿敌是谁,那当然是玄机城!”岑绍凛然一声,又面露苦色地将头一甩,“要不是为了你和小公爵,愚兄必然毫不犹豫地奏禀玄机城。为今,也只有城里的那些大尊,才能与旱魃一战!”
虽说节党与玄机城不共戴天,可目下身处穷途之危,岂能任由旱魃猖狂?玄机城终究乃卫道之士,自然以除魔为责任先驱。
人言非敌即友,斟酌节党之困境,内不能解,理应掌呼外援,慕容酒权衡良久,不觉星目一亮,“这种时候,我应该相信师父,她那么了解旱魃,又那么想救明尊,怎会束手待毙?她肯定心藏良计,没有明说!”
岑绍神色一振,“你……”
“我要去乌桓找她,请她指点迷津!”慕容酒弹起身,将铁棒朝地一跺。
岑绍颔首,“贤弟,如此甚好,但你此去,一定要劝她暂搁仇恨,联合玄机城,只要节党和玄机城再次联手,淫党必将再次覆灭!”
“这……”慕容酒眉头一皱,想到师父快意恩仇,说客多半难逃一死,不禁一叹,“家师固执好杀,而玄机城又杀了节党那么多人,家师恨之入骨,谁劝谁死……”
一语中断后,又觉明尊的安危大于仇恨,师父未必不能放下仇恨,便紧紧攥住手中的铁棒,“不管如何,我都会冒死一试……”
对头,尝试一下总没错,他不知此行要走多久,便为岑巍炼了一些药,又觉得此番回去,不能胡乱开口,得挑师父开心的时候张嘴。但要哄得师父开心,那肯定是药材最能打动人,所谓礼多人不怪,遂向岑绍讨要万年之久的黄须根作为上贡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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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年黄须根产量极少,岑绍就近也只调来三株。
有比没有好,目下不宜耽搁,也不必再做筹备,于是就此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