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老苟门之外,已是迷林。
被禁足了两个多月,此番再睹天外,周围的山色极尽萧索之貌。
东方鸣抱着狂飙站在老苟门的门口,他面无一色的脸,也无从猜测是何情绪,只冲着外面不断张望。徐徐一低头,满地都是枯黄的落叶,而迎面吹来的寒风又让他缩了缩身子。
“是冬天了……”他倒是没有准备衣物,仍穿着单薄的长衫。
宁不干和麻不净不畏寒风,一个大步跨出,就是三丈远,而后就开始拜天拜地,仿佛成了虔诚的宗教徒。
罗杀虎觉得那两个老鬼奴的精神不太正常,不禁哼道,“你们这两条老狗,到底被关多久了?有必要这么开心吗?”
麻不净听此,立马止住笑声,而后又把宁不干的嘴巴堵住,“对对对,还不能松懈,我们得赶紧去雷道!”
“雷道?”未等宁不干说话,罗杀虎疑惑道,“去雷道做什么?谁说要去雷道了?打架哪里不行?”
宁不干鬼鬼一笑,直接跳将过去打昏罗杀虎,又见东方鸣露出担心的神色,便哼道,“别担心,他和慕容酒一样,都只是昏过去了。你快把地渊觽和《大修真》交给我,我带你去见旱魃。”
东方鸣迟疑片刻,轻轻摇头,“不行,事关高流等人的生死,我要亲手交给旱魃,你只要带我过去,在谁手里有何不同?”
麻不净点头笑道,“对对对,眼下去雷道才是紧要。”
“对个屁!”宁不干闷声骂道,“他给的,功劳算他的,我们给的,功劳算我们的,能一样吗?”
听此,东方鸣眉头紧蹙,急声道,“什么功劳?我什么功劳也不要,我只要高流、变大哥、还有姚叔叔他们安然无恙!”
宁不干有点不耐烦了,想快步走到东方鸣身边擒住他,谁知东方鸣就站在老苟门旁边,他刚一动步,却见东方鸣立刻躲进了老苟门。
尽管老苟门的门尚未关上,但宁不干驻步门口,似乎不敢进去,“好好好,你拿着便是,你快出来吧。”
宁不干瘦削的脸全是褶子,此时阴着一张脸十分可怕,而且他的眸光,似有淫党之人的那种狂狡神色。
东方鸣摇了摇头,显然不相信宁不干的话,也同时想到老苟门曾经困住了猛山三鬼,要是宁不干胆敢上前一步,他就立刻关上老苟门,哪怕宁不干提前冲了进去,他也决定与之鱼死网破。
宁不干自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并未上前一步。
麻不净突然急了,连忙劝道,“宁老,你在磨蹭什么?万一与那妖女打个照面,一切岂不泡汤了?”
所言极是,宁不干又对东方鸣好说歹说,眼看东方鸣就是不肯走出老苟门,于是别无他法,只好将昏迷的罗杀虎扔进老苟门,然后就带上老苟门奔赴雷道。
岂料,这一路上,每行百步,就有一堆白骨遗弃在外,愈是接近雷道,鼻孔中的血腥味愈发刺鼻。
麻不净想起红眼屠夫的往日暴行,身子一阵阵颤栗起来,忽而冲着宁不干说道,“我俩逃离绮罗天,无非是为了活命,若是跟了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红眼老魔,恐怕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唉……”宁不干也是一脸惆怅,“谁说不是呢?可如今能怎么办?”他沉吟少时,咬牙又道,“我俩毕竟懂得炼制魔婴丹,那老魔就算滥杀,也不至于糊涂到杀了我俩吧?勿要疑神疑鬼。”
“不见得。”麻不净摇摇头,苦着脸说道,“要是那老魔真把彭炀也给抓了,估计会有办法让那灵祖的小徒弟听话,到时候别说是我们,恐怕苗绮罗那个妖女也难以保命。何况苗绮罗发现我们跑了,要是拿什么交换我俩,老魔能不答应?”
宁不干听了此话,双脚顿时走不动了,“有……有道理,那……那怎么办?”
麻不净抓住宁不干的胳膊,细声道,“地渊觽和《大修真》谁不想要?为何不去玄机城?至少那帮老家伙还讲点仁义,不是吗?”
“不行!”宁不干顿时板住脸,“你莫非忘了我们的名字从何而来?那玄机城早就想杀了我俩,这一旦去了玄机城,岂不是自投罗网?”
麻不净沉默少时,叹道,“我们虽然不干不净,但从不杀凡子,而且我们杀的人,有一大半也都不干不净,要是带着地渊觽和《大修真》投诚玄机城,未必不能将功赎罪。可要把这天师圣物交给旱魃,说不定那个老魔哪天心情不舒畅,一刀就把我们给宰了。”
说罢,将头一甩,“反正如何抉择,我听你的。”
也不知宁不干是何决定,东方鸣躲在老苟门惴惴不安,深怕这两个老鬼奴言而无信,夺宝而去。
却在他思绪紊乱之际,罗杀虎从昏迷中苏醒,恁是二话不说,直接弹起身来,径朝东方鸣打去一记狠拳。
“快说,你们有何阴谋?”罗杀虎右手不方便,左手很有劲儿,一拳打完,另一拳又抡起。
东方鸣捂着脸,看着罗杀虎的拳头,似乎只要自己不老实,马上就要挨揍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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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飙跳上东方鸣的头,冲着罗杀虎的额头啄了一下。
罗杀虎一拳抡了过去,顿时就把飙妹打飞出去,“找死!”
“你干嘛?”东方鸣大喝一声。
“干嘛?当然是揍你!”罗杀虎又抡起了拳头。
东方鸣并非打不过他,只是觉得理亏,才没有还手。他也不想隐瞒什么,便一五一十地把离开绮罗天的原由全部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