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新鬼使纷纷点头,未几,胥沪眼珠一转,献策道,“愚以为燃灯要的无非是魂瑰罢了,如今鎏洲抬抬手就能拿下,又何必惊扰到汉州呢?”
“什么?”邹桦拉长了脸,拍桌便骂,“胥沪!你这狗贼胡说什么?”他怒视着对方,却将手臂一挥,指向青面獠,“这岑敖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将良心也给卖了!老混账!”
见此,青面獠耸了耸肩,扶蝗摇了摇头;英邪抹了抹脸,达湿陟看了看石顶,而朱变和高流面露苦笑,似能明白邹桦的心情。
传闻中的岑敖乃鎏洲巨恶,说他卑鄙、无耻、下作,实是褒奖,以致鎏州人士无不痛恨此人。
之前得知岑敖加入了节党,高流和朱变也感到不悦,但随后听完扶蝗的解释之后,才明白此岑敖非彼岑敖。
有些事情,邹桦尚不知情,便以为青面獠就是岑敖。实际上,真正的岑敖已被罗杀虎一斧劈成了两半,纵是苗绮罗也救不回来。
青面獠对于这种异样的眼光早已适应,当下没有过多计较。
邹桦似已怒火攻心,一边捂着胸口,一边冲着胥沪激愤道,“我等投身节党,无非是不想看到鎏洲惨遭时局波累。沪贼!你究竟安得什么心?不管岑敖给了你什么好处,你但凡与这种人同流合污,往后必将身败名裂!”
“胡说八道!”胥泸一字一顿道,“要不是珍珑岛投效节党,老夫岂会与岑敖同坐?休要玷污老夫名声!”
青面獠干巴巴一笑,“在下都已洗心革面,过去的种种,还请各位忘了吧。”
邹桦闷哼一声,“洗心革面?你跳进黄河洗个一万年也是黑的!主要是你受了虫礼,才姑且不究,往后你要再敢为非作歹,我邹氏立马与你割清界限!”
闻言,胥沪、葛光、常春,无不点头,他们确实痛恨岑敖,却将情绪暗藏了起来,也只有邹桦年轻气盛,不掩喜怒。说到底,这种气魄使人钦佩,让人喜欢。
扶蝗面挂笑容,以欣赏的目光看着邹桦,“邹氏老族长虽去,但你这新族长还真有点做族长的气魄。”
“鬼老,邹桦就这脾气,请多包涵。”葛光朝着扶蝗拱手一笑。
“谁都年轻过。”扶蝗摆摆手,并不在意。
旋即,葛光又朝邹桦笑道,“邹贤侄,你现在都是鬼使了,言行要有分寸。不说别的,这胥沪跟你父亲乃是至交,你得喊他一声叔叔。你常年闭关,两耳不闻窗外事,情有可原,且冷静冷静。”他与胥沪对笑一眼,接着说道,“胥鬼使言外之意,是说诛杀鎏洲奸党的时机到了。你也知道,现鎏王年幼,各大公爵把持州政,其整个王廷之内都散发着腐臭的气息,是该好好清理清理了。胥鬼使和你可都是襟怀坦白的人,这种误会不该发生!”
常春没好气地看了一眼青面獠,而后附声道,“岑鬼使自己都说了,他已洗心革面,如今咱们有缘共事,当以睦相处。未来岑鬼使就要接任岑氏族长之位,等他掌握住了整个岑氏,想要清洗鎏洲易如反掌。”
“其实打打闹闹也挺好,你们三个要对岑鬼使有何怨言,现在可以一并解决。”英邪笑呵呵地说完,见三个人老实多了,便正声道,“今日不提鎏洲,是因为鎏洲的象翥不够燃灯那厮塞牙缝。”
青面獠笑道,“确实,鎏洲满打满算下来,只有九个象翥需要拔除,其他人暂时还不能动。”
听此,邹桦露出笑容,对着扶蝗拱手道,“那就请鬼老按照原先的计划进行,只要鬼老下定决心,我等任凭调遣。”
“汉州方面确实需要你等协助一下。”扶蝗看向朱变,“大护宰,本老心中已有了一个计划,此事若得到你的赞成,那么就能保全很多无辜者的性命。”
朱变如坐针毡,半天没有说话。
高流一直安静地坐着,此时的心里尤为复杂。没错,要是汉州掀起战火,必有无辜者跟着遭殃,但另一方面,此乃扳倒朱旦的大好机会。他对汉王的仇恨,有时候大于一切,也只有割下汉王的首级才能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