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见此,扫视一遍众人,却见朱延和雀殿长老似有剑拔弩张的态势,便三分怒,七分笑地看向朱变,“变儿,你不是喜欢饮酒吗?今日是你堂妹生辰,饮酒便是,何必多说其他的话?”
朱变丝毫不给面子,“若上阳公今日在场,变儿一定不醉不归,可满城宾客,独不见家师,又如何咽得了杯中的酒呢?”
鹿谶眺望广场,察觉已有很多宾客趴在桌上、倒在地上,于是捋着胡子大笑起来,“精彩,太精彩了,伊犁不愧为东方弘的踏云卫!”他将东方弘的名字念得很大声,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朱七感觉到了火药味,突然暴喝一声,“温大统领何在!”
温良听声而来,却被朱珲长老喝退,“好好的,叫来温大统领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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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王镇定思绪,终于意识到朱变和鹿谶有所图谋。只是他不明白,这眼前的渤海公与大护宰有何本事掀起风浪?但没过多久,宾客们的欢声很快消失,就连乐师们的乐曲也就此戛然而止。他把目光挪向广场上的宾客,遽然发现没有一个人抬头,仿佛都已沉沉睡去。
很明显,一场宫变即将发生。
汉王不慌不乱,缓缓地倒了一杯酒,笑道,“渤海公,你可真会挑时候,竟敢在小女的生辰宴上动手。”说罢,对着温良命令道,“先将王后与殿下请入泰安殿暂歇。”
“无妨。”王后不缓不慢地说道,“将殿下带下去便是,本宫暂时不累,还想看完今日的天斗。”
“瞳儿也不累。”朱瞳抱住王后的胳膊,说道,“瞳儿也想继续看。”
汉王扫视一眼众人,或觉得小事一桩,便对着朱瞳笑道,“孤王的女儿,是该看看比天斗更加精彩的节目。”
鹿谶笑道,“好一个朱旦,果然有你父王的胆识。但要当着瞳殿下的面,揭露你弑父的罪行,恐怕不好吧?”
“弑父……”
“弑父!”
“怎么可能?”
众人听到“弑父”二字,无不惊悚,就连诸位雀殿长老,也是浑身一凛。
朱珲长老见那汉王一脸苦色,随之镇定思绪,“渤海公,你今日说出了这句话,那就不能说是酒后失言。光是欺君罔上的罪名,就能叫鹿氏的长老们,废了你这个族长!”
鹿谶面不改色,笑道,“现在每个家都有长老,你们朱氏也不例外。敢问珲长老,要是大王犯下弑父杀弟之罪,你和诸位长老如何处置?”
雀殿长老们面面相觑,朱珲闷哼道,“当今汉王仁德盖世,做不出那种事!”
“是吗?”鹿谶看向朱延,笑问道,“大廷尉,你来说说,那一年赤水大战,先王是怎么死的,上阳公又是怎么死的。”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齐唰唰地落在了朱延身上。
朱延笑了笑,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似的,不禁反问鹿谶,“渤海公,你在说什么?当年的事情,当年本公早已经说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呢?”说完又道,“不过呢,本尊乃是大廷尉,就凭你现在满口乱言,我那刑院大门也要为你敞开了。”
朱变和鹿谶一听,眉头顿时拧成一团。
鹿谶气得拍案欠身,“好你个朱延,你竟敢……”
“闭嘴。”朱变倒了一杯酒,捏着酒杯打量着众人,最后盯向朱延,“你这样做不无道理,就是不知道结局会是怎样。”
“哼!”朱延的鼻子快要蹭上了天。
先前,朱变就曾担心朱延两面三刀,因此很多事情都将他排除在外,诚如所料,他果然还是倒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