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腥祭出法象,本想使用火炎焱直接烧死陆耳,但陆耳已经退了五十步,由于距离甚远,不便施展,而方才之言听在耳中,又怕真的贻笑大方,遂改用了一招“连环锥”射了出去。
一瞬间,一串锥子似的青光恰似连弩刺向陆耳。
场外的东方鸣见是憾山劲,不知陆耳为何不闪,不住大叫,“快躲!”
躲,自然是要躲的,然而陆耳并不着急,待那连环锥飞出三十余步远,只将身子往左一缩,就已全数躲过。
因笑道,“少爷,你这招连环锥狠是狠,不过我岂会是你的靶子?你离我五十步,不管使出多少招,我也能躲过,不如靠我近一点。”
动用玄功,需要先祭法象,如此明显的动作很难出其不意,若对方预判了攻击位置,确实很容易躲开。
乱斗,其实同于炼士之间厮杀,自陆耳进了四象门以后,万般术法但凡有用,无不潜心琢磨,单说乱斗之精髓,他比面前的朱少爷只多不少。
五十步太远了,朱腥很想往前靠近,却被陆耳戏谑的话语搅得脑壳疼,满以为不需要靠近也能将其击毙。
场外的观者被这场实力悬殊的比拼勾住了眼球,他们既不说话,也不饮酒吃肴,仿佛无法看全这场比拼的过程很遗憾似的。
又可说,是他们看出了门道,许多人边看边道,畅谈起了各种以弱胜强的典例、学问。
虽说陆耳修为不济,处于绝对的劣势,可他未用一息玄气,光凭几句话就已牵住了对手的鼻子,此为攻心之道,亦属乱斗的精髓之一。
再者说,陆耳的火炎焱十分亮眼,假以八十息拔荒劲作为源力的话,或可以红烧一头牦牛,庶几逮准机会,完全有望一击制胜。
——这些都是来自观者的臆想,实际上陆耳根本就没有出手的机会!
眼下朱腥的连环锥,每次也只损耗几百息憾山劲,何况他的玄腑共有五千息憾山劲,即便几招下来没有击中陆耳,然而接连的攻势已让陆耳满脸焦灼。
此斗,对于朱腥来说,意不在胜,而是想要杀人。现在一炷香已烧了大半,他明明稳操胜券,却满脸苦色。
毕竟陆耳的实力太弱,乱斗之下,败局早定,要是体面的输掉,反而成了一桩添光加彩的事情。
朱腥愈想愈气,意识到陆耳纯粹是拖延时间,但看一炷香所剩无几,他猛地冲向陆耳,接着手里的法象一分为二,托在双手之中。此法非常人可以做到,实乃天赋异禀。待他冲了二十步后,左手法象直对陆耳打出一招连环锥,右手法象伺机而动。
陆耳眼疾脚快,躲了一招之后,却见又一招连环锥再次袭来。因太快,未躲掉,他的臂骨瞬间被穿,一时间血流如注,疼得龇牙咧嘴,抱臂痛嘶。
“陆耳!”场外的东方鸣惊呼一声,旋即扭头看向场内的高流,急声叫道,“他已输了,你快阻止!”
高流亦想叫停,却见一炷香尚未烧完,而陆耳又没有倒地,他目前没有权利终止这场比斗。
按照规则:时未尽,受创倒地者为负;时耗尽,受创最多者为负;平局,持大数签者为胜;胜负未分,任何人不得干预比斗。
朱腥眼见陆耳半跪着身体,左臂的血淋了一地,于是三分小心、七分开心的走了过去,又于十步远的距离望不多时,而后托着一轮法象,徐徐走向陆耳。
“大耳奴,你若磕出三个响头,今日也可以饶你不死!”朱腥咧嘴俯视道。
声音刚落,陆耳冷冷一笑,右掌竟然泛出光芒。却在朱腥面色剧变时,那光芒化作了一团妖娆的火焰极速扑来。
“嘶……”
“好快!”
“不可能吧!”
“怎么会……”
场外的观者无不惊呼于陆耳的布功速度。
谁又能想到,一个玄徒而已,居然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祭出法象?此外,这一瞬间,又几乎同时挥出了玄功,简直惊艳四座!
嚯!
却见火炎焱绚烂而出,像一头张着巨口的火兽吃掉了朱腥。
尊台上,朱延看到儿子被火吞噬,慌的猛然欠身,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腥儿……”
旁边的朱变见此,笑道,“大廷尉,试问一个八氘玄徒真能伤害到朱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