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荘也不希望如此,但愿这些都是伊犁的猜测。
不过,事实真如伊犁所猜测的那样,血瀑大有可能威胁汉州王位。
别的不说,光凭血瀑拥有一头堪比全真的五色螭坐镇,一旦与赶尸派勾结一起,两者的势力可见一斑,要是这则消息飞进汉王耳中,岂会坐以待毙?
当然,如若一切属实,伊藤部选在此刻投诚汉王,必被接纳。
木兰荘一直盼望着能够找到赶尸派据点,如今果真探查到一些端倪,不知怎地,突然噤若寒蝉,仿佛另有预感,——汉州即将天变!
……
是时夜晚降临,四周天昏地暗。
天色未暗之前,高流和伊犁的打斗声沸反盈天,惊动伊藤部很多炼士,虽说二人早已去了别处,可仍有不知情的炼士朝着那边赶去。
暮色里,疑团仍然未散,很多人还不知道伊藤部为何会有炼士斗法,而且噪声如此之大,这情况近乎罕见。除了伊藤部以外,邻近的部族得知消息,全都陆续派出了哨探,于是四面八方涌来炼士,都朝着噪声现场不断涌去。但这些炼士之中,却有两名炼士朝着相反的方向而走,似乎另有目的。
这两名炼士五十多岁,其中一人,可谓是慕容酒的老熟人。上次云麓山庄一行,白咢已经把慕容酒记在心里,每日都很“挂念”这个少年。一听说喰魂鬼老想要这个少年的性命,白咢便自告奋勇,愿效斩首之劳。
与白咢同行的,是一个名叫达湿陟的炼士。这人脚步很快,直接把白咢甩在了身后。酉时的天色本就暗沉,加之乌云密结,两人一前一后,于树林间跳来跳去,惟见两个黑黢黢的身影忽高忽低,忽隐忽现。
达湿陟没有头发,长着一副驴头似的脑袋,一对带着狠光的眼珠子又大又圆,像极了驴眼,而宽阔的额头上,纹有五颗比驴眼还大一圈的黑色圆珠,看起来触目惊心,像极了鬼眼。这副长相很少见,用丑来形容,很难诠释比丑还要瘆人的气质。
“老怪物,你等我!”白咢一边追赶,一边大声叫道。
达湿陟的整张面孔,外加一副魁梧的身躯,让人不寒而栗,叫一声“老怪物”,喊出了神韵。
白咢的声音带着七分急切、三分埋怨,听起来十分狂躁。跳在前面的达湿陟貌似没有听见,反而加快了脚步。“你这瘟鬼,磨磨唧唧,没本事还不歇着?非得跟来惹人晦气!”
“老怪物,那两个玄机城小鬼有点东西,你可不要大意!”白咢继续追,继续嚷。
“呸!”达湿陟扭头回望,驴眼含嗔,略紫的厚唇动时,发出暴雷般地骂声,“你小心,你那么小心,为何害死邬咸兄弟?你这瘟鬼,让杂家看了就来气!滚远点儿!”
一声怒骂,林中作响,百兽跟着骚动,一群又一群的鸟儿猛然升空,朝着四方逃散而去。
声响传得很远,传到了慕容酒和木兰荘所住的山洞。
洞内亮着火光,里面的少男少女,正在秉烛坐谈,脸上各有疑色。
方才收完情报,得知高流被伊犁带去了大伊峰,原本二人正在揣摩当中的一些事情,忽闻洞外传来轻微的噪声,二人对视一眼,脸上的疑色更浓,似乎同时察觉到了洞外异常。
“什么声音?难道有人来了?”木兰荘疑问。
“我去看看。”慕容酒手执铁棒,快步出洞。
洞外昏暗,但前方的林子上空,惊现无数鸟影,在那鸟群之中,貌似有个人影踏玄而来。
慕容酒攥紧铁棒,回望一眼洞内,随即快步走了进去。复见木兰荘,见对方欲要张口说话,便嘘了一声,“师姐,好像有人来了,不知是不是来寻我们的。不过,我们身在法阵之外,而且还有鬼祟囊傍身,只要别闹出动静,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木兰荘颔首,“有道理。”
这一句话说完,洞外便传来脚步,似乎达湿陟已经知道二人的具体位置,此行目标明确,没有耽误任何时间。
慕容酒与木兰荘始料未及,事先没有作出任何应对措施,忽见一个身形魁梧的秃顶大汉挡住洞口,二人不由地紧握法宝,露出惊愕且又谨慎的表情。
来人的修为乃是八混巨持,其面孔在火光的照耀下狰狞可怖,彷若勾魂的马面。
“六混,七混,这点修为也敢擅闯乌桓?”达湿陟摇摇头,“消停几年,玄机城弟子养尊处优,一个个天不怕地不怕,真是愈来愈无脑子!”
“你是谁?”木兰荘蹙眉问道。
慕容酒也想问,但察觉对方是个八混巨持,一时禁噤没敢出声。没等达湿陟开口,白咢像风一样冲进洞内。慕容酒打量一眼,惧色更盛,不禁指着白咢,把头转向木兰荘,嗫声道,“师姐,那人,那人就是白咢,他们是赶尸派的人……”
“赶尸派……”木兰荘的心里咯噔一下,不禁退却一步,作出警戒之姿。
白咢张望一眼慕容酒,冷冷笑道,“好小子,云麓山庄一别,别来无恙。那日老子受了伤,让你占尽便宜,今日再会,该了结的,终于可以了结了。是自己挑个死法?还是由老子代你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