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流出身寒微,父亲乃是奴人,好在得天独厚,生是一块璞玉,但没有东方弘的悉心培养,此生未必能成大器。
慈师如父,永生不忘。
为了不负师恩,尽管天资卓越,亦是夜以继日地负重向前,只盼洒下的汗水,能博师父一点青睐。
说他狂妄,实则只是不想辱没师父威名,事事强压一头,以证东方弘之徒决非等闲。
确实,险胜伊犁,无甚荣光。
师父简单的评语,如同一座大山强压头顶,压得高流难以喘息。
当时的伊犁比他低上一更境,区区险胜,便是输了。
但是,师父不该出手制止啊!那场比试并未结束,倘若大摩罗手打在伊犁身上,一定大胜伊犁!
师父的行为,剥夺了一个徒弟想要得到认可的机会,直至师父死了,这件事儿就成为一种遗憾,即便有朝一日大胜伊犁,——世有一人不在,到了独占鳌头那时,也看不见想看之人带笑走来!
人间遗憾,永远都无法填补。
有些事情,一旦在心里留下烙印以后,再也无法抹平疮疤,高流时而讶异:自己明明敬重师父,为何会滋生出憎恨?而那种憎恨愈演愈烈,实难遗忘!
好在,他还有个师兄,还有个赌友,这两个人教会了他很多,也给予了他很多。
多年以后,高流渐渐成熟:未能成为二十四踏云卫之一,未能完胜伊犁,一切都变得无关紧要。
但,高流还是忘不了师父,自从伊犁背叛东方氏,他一直想要手刃此贼。
今日,以为可以得偿所愿,却未料到,这个伊犁竟然剧变成象翥位。
此时,以他的实力,已经不可能胜过伊犁。
此刻,站在伊犁面前,他觉得自己反倒成了一个大放厥词的跳梁小丑。
强烈的羞愧与嫉意,让高流的牙齿咯咯地响,而攥紧的拳头也传来清脆的指响声,似乎牙齿快要咬碎了,似乎指骨也快裂开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悲愤使人觉得活着可哂,毫无意义,还不如抛却生死,与之酣畅淋漓的大战一场!
“咿啊……”
说干就干,高流目眦牙紧,祭出顿时法象。
看到眩光涌现,伊犁冰冷的面容再也无法平静,忽然露出惊慌之色,“你,你要做什么……”
高流冷笑,“我们打的最后一场,被主公搅黄了,你不为此感到遗憾吗?你不想赢我吗?何不祭出法象与我再较一场?”
“白痴!”伊犁不屑地笑,“当年的三场比试,你以为险胜于我?”
“不是吗?”高流冷眼而视。
伊犁揶揄道,“你这个蠢材总是咄咄逼人,当年我要赢你,未必……呃!”
他说话之际,却见高流遽然消失,随之再寻时,猛地发现身后惊现一蒲巨大的黑色手掌疾疾拍来。
那手掌散发着黑幽幽的光芒,所带三色玄气难以估量,恐连玄盾也无法抵挡。
“大摩罗手!”
伊犁没时间祭出法象,只能运出玄气,附在双手之间,随之接下那掌。
嘣!
一声惊响,万千玄气对撞一起,伊犁抵住巨掌的同时,身上的玄盾不断加厚,以防抵御不住。
他用的玄气,为四色吞云劲,即便不用法象,只通过简单的附玄,也能将一息玄气化为千斤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