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赵老八皱着眉头,声音也比之前小了一些。
“160。”桂英婶子提高了声音,眼睛直视着赵老八。
“他婶子,买卖不成仁义在,都是街里街坊的,你这么坑我,不怕遭报应吗。”
10号的房价是小镇最低的,其他的街道或多或少都会高上不少。
可这价格确实不低,赵老八倒是能拿得起,但终归是有些肉疼。
眼看赵老八在做天人交战,桂英婶子也不再故意拉扯,毕竟她那房子都空了足足三个月,有人住更好,反正前一个酒鬼刚喝死,整个屋子也不算干净,找个人去去味也不错。
她的眼神里透着一种权衡利弊后的轻松,身体也稍微放松了一些。
“按你说的,125一个月,但我只租半年起步的,期间退房不退钱。”桂英婶子强调道。
万一赵老八不干了,拿了钱跑路,自己岂不是还要再找人租房子,白白折腾功夫。
“120,我给你半年的钱。”
赵老八开始蹬鼻子上脸,他的眼睛里带着一种试探的意味,声音虽然不大,但透着一种坚持。
偏偏桂英婶子也没有办法,再腾下去,自己就真的要花钱找人收拾房间,再找几个命硬的进去住上一住,鬼知道又要拿出多少钱。
多拿出一个子,都像是在自己身上挖肉。
“行,你这混账东西,还真是猴精猴精的。”桂英婶子笑骂一句。
“回头你找我去新房子签合同,确认之后一手交钱一手交钥匙,事先说好,无论发生什么都不!退!钱!”
“你这人,真是见钱眼开,哪怕是一分一厘也要攥在手里,就像生怕被别人抢了似的。”
赵老八嘴里嘟囔着,眼里满是无奈,明知是坑,但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接下。
他的身体微微佝偻着,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经济压力压弯了腰。
“大哥,9号街的房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我小声地问着大哥。
大哥有些诧异的看了看我,眼睛微微睁大,眉毛向上挑起一点。而后降低声音说道:
“你怎么发现的,那屋子三个月前刚嘎了一个酒鬼,说是喝酒喝得太多了,躺在门口睡着了,手放在钥匙孔上,被上面的锈刺破,碰巧那天还下雨,雨水混合着铁锈就这么渗进伤口里。
那酒鬼就这么过了三天,人就不行了,高烧不退不说,嘴唇发紫,身体像火烧一样滚烫,可又不停地打着寒颤。也没人照料,等桂英婶子去的时候,人都硬了。”
“没什么,猜的。”我听完点点头,这两个人还真有意思,怕不是分一个馒头,都要将皮和里面分开,各算各的。
我对他人情绪变化的敏锐捕捉,尤其是还在一直关注对方的前提下,这份感觉更为直观。
我微微眯起眼睛,像是在回味着自己刚刚捕捉到的情绪细节。
桂英婶子在听闻对方有租房意愿的那一刻,眉间先是泛起喜色,那喜色就像水面上泛起的一丝涟漪,很快又被思虑所取代,她的眼神里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紧接着怀疑的神色爬上眉间,两条眉毛微微向中间靠拢,眼睛里带着审视。
随后又有释然的感觉,肩膀微微放松了一些,不过很快再次皱眉,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不妥之处,而后装作不愿意一样,开始了后续的拉扯砍价。
要么是房子有问题,要么就是住户有问题,不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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