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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知道这快不了,可也唯有如此才能给人一点盼头。
周长欢痛的泪和汗混在了一起,喉间发出母兽般的悲鸣,可又努力压着不让自己喊出来。
她一贯自持。
傻的让人心疼。
沈云扬把手递到她嘴边,让她咬。
可周长欢尚有神智,她不曾张嘴。
不愿咬沈云扬,自己的嘴唇却已咬破出了血。
看的沈云扬心疼的不知所措,直接把她的嘴掰开,把手腕堵到她嘴里命令她。
“用力咬。”
周长欢无奈。
沈云扬看着她齿关咬紧,手腕上传来痛意,可并不强烈。
周长欢仍生生忍着,舌头用力的想要将沈云扬的手腕顶出去。
沈云扬气的骂她,“你要是不敢咬,我就去自己砍我自己两刀,我用不着你心疼,你要是不咬,我就真的砍,说一不二!”
周长欢知道这位祖宗的脾气,疼的重重的呼了口气,嘴上咬了下去,可终究还是留了些力。
沈云扬觉得手腕一阵剧痛,才塌下心来。
那边产婆催促着“用力用力啊,孩子的头出来了。”
周长欢无助的望着床栏,觉得自己怕是要死了。
死了或许都比这轻巧的多,难以忍受的剧痛持续传来,她深吸一口气,又用了力。
沈云扬在一边看的心疼。
床上的人眼眸通红,颈间的筋鼓着,嘴唇干的厉害,上面还带着白皮和血痂,身上的汗已打湿了衣衫,头发湿漉漉的贴在额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到了一声婴儿嘹亮的啼哭,周长欢无力的合上了眼缓着精神。
沈云扬看了眼自己的手腕。
青紫的厉害已没了知觉。
看稳婆手脚麻利的把孩子包好,周芜春风和稳婆又麻利的处理着血水和血帕子,该烧的烧了,血水挖坑倒在了南墙脚下的花枝丛里。
沈云扬站着抱着孩子轻轻晃着,哄他别哭。
怕引来人。
一边嫌弃的对周长欢说道“你儿子长的真丑,还不如猴子。”
周长欢无奈的笑着,一点点的坐了起来,接过了沈云扬手里的孩子。
满眼怜爱的亲亲他的小手,又摸摸他软嫩的小脸。
亲手给他穿上了自己做的衣服,最后亲了亲不再哭闹的儿子。
“晨儿……都怪为娘不好,害你此时来世上受苦……”
说着,眼里泪大颗大颗的掉在了襁褓上,解开衣服给儿子喂奶。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更不知可还能有母子缘分……”
周长欢不敢拖延,看晨儿吃够了奶就把他交给了沈云扬。
春风带着稳婆先走了,稳婆是家里签了死契侍奉多年的,又无依无靠,忠心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