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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鹤跷着二郎腿剥橘子,正好被酸得呲牙咧嘴。看到沈言睁开眼睛,他像是意料之内似的,把酸橘子扔垃圾桶,拍拍手很利索地站起来,把沈言手背的针头拔掉了。
“第二瓶输完,我就觉得你该醒了,谁想到你眼皮跟胶水粘一起似的,掰都掰不开。”许鹤把取下来的医疗废品扔出去,有些埋怨似地:“你都这样了,还能在海里游泳吗?”
“……”沈言在内心将许鹤狂揍了几遍,一言不发地把目光移到天花板上。
看天花板都比看这张脸舒服。
许鹤有些心虚似的挠挠头,叫道:“诶我说,要不你直接假死,我把你安排到国外的医院?修然腺体病变,A国是不会办护照的,他估计会一直在国内待着。”
沈言闻言微微抬头,皱眉道:“你确定能骗过他,这么多护士医生可都看我醒了,万一闻修然发现真相,非要出去找我呢?”
每次沈言醒来,床边都是闻修然在守着,沈言看着许鹤,突然觉得有些不适应。
“他至少半年内能出来,你压根不知道他到底多严重。”许鹤十分鄙夷的撇撇嘴,阴阳怪气道:“你真当你镶钻啊?只要闻修然不做手术,大把omega前赴后继,你以为他会记你多久。”
他说话一如既往地难听,或许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沈言身体太过虚弱,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只是眯着眼睛白了一眼许鹤。
沈言张开口,思考半天还是没问车或是谁计划的,许鹤和他的关系还没好到这种地步。闻修然不在身边,沈言莫名觉得处处危机四伏,自己像个草食动物和一堆猛兽做交易。
其实就算许鹤直接杀了沈言,伪造个车祸死亡也很正常。
沈言从小就坚信老人的一句话:好死不如赖活着。如果他真的想死,可以死在孤儿院被人抛弃的那个夜晚,可以死在独自一人在街头和混混打架斗殴的时候,但绝对不能死在身价过亿刚出车祸的时候。
应该是因为近几年被闻修然保护得太好,他竟然连摆脱困境的能力都下降了。
沈言抬手从自己的锁骨向下摸,除了摸到几个被包扎的地方,眉头偶尔会皱一下,大体表情一直十分冷淡。
“肋骨断三根,小腿骨骨折,关节脱离,软组织挫伤,不知道肾脏破裂没。”沈言唏嘘不已,无视身体传来的刺痛,面无表情从床上坐起来,活动着自己的胳膊。
他之前受的伤不比这轻,现在竟然因为这点伤直接昏迷这么久。
许鹤被吓得一激灵,当场愣住,嘴巴几乎张成了O字形,结结巴巴道:“你……你能坐起来?”
沈言从床上下来还有些趔趄,有些不耐烦说:“去给我开点止痛药,找人冒充我,从医院转到国外医院,我自己去机场离开这里。”
“你公司不要了?我现在身上可没钱。”许鹤被沈言的动作吓到了,哑着嗓子说:“你不会死半路吧?”
沈言撑在墙上,宽大的衣领露出来锁骨,额头微微有些出汗,嘴唇苍白咬牙说:“你少说点话,我还能多活点。”
他不是不在乎钱和公司,但现在保住命才最重要,短时间内肯定无法把所有资产转移,更何况闻修然不是傻子,大规模资产转移他肯定会发觉,沈言只转移了部分流动资金,虽然不多,但也够他过一辈子了。
想到这里,沈言眉头微蹙,目光闪烁问:“闻修然真的暂时出不来吗?你可别想着骗我。”
许鹤看着沈言,良心发现似的上来服了一把,转头看向走廊:“他想做手术,一直在服用药物,人一激动,就晕过去了。因为腺体病变。就提取了点段意……就是和修然契合度很高omega的信息素,给修然注射了一些,现在关在医院里了,反正你放心就行。”
“其实只要修然打点信息素,和段意标记了,就不会有什么事,他就是犟,非得在你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沈言喘着气,在许鹤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出去:“你派人先把我的身份证和护照先拿上,这两天就先购票,越早越好。”
他们从病房走出,电梯门缓缓打开,又缓缓合上,随着电梯的下行,沈言的心中隐隐涌起一丝不安。
当电梯门再次打开,他们步入医院大厅,朝着大门口的方向走去。医院里来来往往的人神色各异,除了沈言太过苍白的脸色,两人在人群中并不显眼。
阳光透过大厅的玻璃洒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光斑。
“许医生这是要做什么?”
许鹤看看左边的人,又看看右边的人,搬出医生的架势:“你们谁啊?住院部不让病人和家属以外的人进入!赶紧出去,不然我报警信不信。”
黑衣人扶了扶墨镜,十分机械地回答:“这是私人医院,闻氏集团有一半的股份,我们也隶属于闻氏集团。”
许鹤长长地“哎——”了一声,最后的调子升起来,正要指手画脚,却被沈言抬手拦下来。
“谁让你们来的?”
黑衣人面面相觑,右边的黑衣人说:“小闻先生让我们来的,沈先生您放心,我们不会伤害您,小闻先生只是让我们确保您能好好接受治疗,我看您身体也没恢复,要不要我馋您回去?”
沈言微微喘了口气,抬眸看向两人:“他什么时候让你们来的?我车祸后他就昏迷了,怎么知道我在这个医院的?怎么提前安排的?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许鹤感觉自己耳朵有点内出血,忙说:“别喊了别喊了,祖宗你消停点,你嗓子也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