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炎一直觉得,他们这一类人除了工作之中被鬼怪打伤后很可能需要进医院进行什么包扎和治疗,就像上一次肋骨断了住院三天那种,剩下基本是和医院无缘的。可是由于一顿包子就将一个身高一米八多的而且搏击能力很强的道士吃出食物中毒,陈炎还是感觉挺不可思议的。
鸡肉,猪肉酸菜和牛肉,究竟是哪一样导致中毒?陈炎想都不愿意想,就等着医生下诊断出来。随车一起来的刘禹亭此时完全没了精神,一个每天都出没在高档酒店进行商务谈判并且早上九点钟以后才起床的青年少爷从来没体验过如此生活,街边吃烤串,喝醉了还要被逼着看书,这辈子都没遭过的罪在这两个月都遭完了,这个时候不如躺在医院的候诊区里的长凳子上小憩一下。
挨到了九点多钟,医生终于从洗胃的诊室里走了出来,朗声问道:“白祖的朋友在哪?”陈炎立刻走上前去:“我是,他到底是什么中毒了。”
“鸡肉。”医生说道,“另外洗胃的钱交完了吗?”
陈炎点了点头,询问了白祖洗胃的治疗诊室后,拉起头晕脑胀的刘禹亭慢慢腾腾的去看洗了胃的白祖。
病榻之上的白祖脸色和他的姓氏一样,白的吓人。双眼凹陷,眼袋都已经变得黑青,如果不是陈炎比较熟悉这种通宵熬夜喝酒的样子,白祖这个鸟样肯定会被以为得了没法再进行的绝症。
白祖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指向一旁没有表情的陈炎,憋足了力气骂了一句:“你个孙子”
陈炎伸出小拇指掏了掏鼻子说道:“我也不知道你吃鸡肉就会这样啊。”倒是一旁的刘禹亭比较有兴趣的想到了一个问题:“那你,没吃过油炸食品吗?”
白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道:“我每次想吃,都会想到自己有可能像今天一样倒在医院里。世界上只有吃东西时受到阻碍才是真正的受罪啊。”
陈炎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医院就是医院,不再有消毒水的味道但还是一种对于他来说不太安定的感觉,可能动物的预感程度在他的身上体现更大了。转身也不忘挖苦一句:“一个从小被不同的鬼怪揍都没去过医院的人,竟然输给了一个包子。”
没错,就是要稍微贱一点。但是,陈炎作为打了个巴掌就要给个甜枣的典型代表,损人归损人,看见白祖虚弱到骂人都骂不出,他还是招呼了刘禹亭留下来休息,自己一个人出去买些他们都能吃得东西。毕竟,他们两个人都救过对方一次,值得花点钱。不过再紧急的事也挡不住人有三急,陈炎只好一步一步的找厕所。
满头大汗的陈炎终于在好几分钟之后找到了一个看起来不小的卫生间,果然不小。而就当他走进门口的一瞬间,他的余光瞄到了一个无法触及的角度,一个美女,走路很快的美女,高跟鞋叮当的敲打着地面,当陈炎回过头想偷看下这感觉上很美的美女时,她已经走远了。陈炎看着她的背影,那个走路的姿势,竟然似曾相识。只看见她披肩长发在行走中飘动,还有那件黑色长风衣和敲击着地面的高跟鞋。
陈炎想了想,美女怎么可能和自己有缘?便还是径直先去上了个厕所。
陈炎并不觉得自己闲下来是坏事,昨天他还在想闲下来不是好事,今天早上又在想闲下来和忙着是一样的,说到底,还是看一个人的前因后果比较好过。而刘禹亭的到来不过还是让这些可以忙的事推后一点,虽然私下里刘禹亭问过陈炎要不要去他的地盘盘一个场子去好好发展,但是陈炎拒绝了。在刘禹亭看来,陈炎很厉害,而且是被炒掉的待业人群,手段要比那些有些只会叼着烟,盘着腿看因果的出马仙强得多,更甚者还有些臭脾气不太愿意相信别人。总的来说他可比白祖那种单纯要不一样得多。
不过对于吃这件事来说,东北的医院门口一年四季都会出现一种食物,烀苞米。高淀粉的糖分和嚼劲是陈炎的最爱,而且还是只要是买食物就会买很多的那种人。
当散发着热气的玉米出现在白祖的眼前时,白祖忍不住拿出了一穗就开始吃了起来。对于食物这件事上,就不得不三番五次的带上刘禹亭。在他的印象里,玉米是美国人的食物,他所知道和食用过的方式也是老外的做法,所以刘禹亭没法理解直接用塑料袋包裹的煮成金黄色的玉米怎么会这么诱惑面前的两个“超人”。不过他已经没有任何胃口了,连续二十几个小时的折腾让他只想休息。
由于白祖想休息,所以在他的坚持下还是选择了住院两天。每天都有不同的胖子瘦子找他买符,看相,即使每天都有收入但是他编理由编的头都疼,真正有问题的时候他会披挂上阵,符咒阵法一样不漏的用上,不只是因为无论如何都要救人,更是因为他从来不敢逾越天道去惩罚别人,因为只会让事情更糟糕。
陈炎帮着刘禹亭定了个医院附近的高级宾馆先让他睡下了,然后自己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医院帮着白祖换地方接着进行他为期不定的医院休假。通向病房的路还要经过那个卫生间,可是陈炎就再也没见到那个美女。不过想一想,谁会闲着没事总去上厕所,还是个美女,心情总该释然,虽然家里的那个是个雌性的蛇仙,但终归还是个漂亮到不行的美女,自己不愿意承认也没用。
白色的被褥被扔上了病床,白祖一脸快要牺牲的样子,满嘴“诶呀诶呀”的爬上了病床,如同老头一样。陈炎实属无奈的坐在了另一张床上拿出了一大份报纸,这并不是单间,至少这次刘禹亭来的时候没带多少钱。要说这报纸上都是什么,招聘信息,当手机还没有那么超级智能的时候,报纸上的信息着实不少,陈炎拿着碳素笔认认真真的画着信息,一条也没有放过,任凭白祖在那惨叫。
不过这次白祖的想法失误了,本以为可以好好休息一下的他竟然失误了。就在陈炎咬着笔看报纸的时候,一个满脸沧桑的人带着一个大到不可思议的果篮和花束走进了病房,他竟然忽视了旁边的陈炎并且径直走向了白祖,嘴里满是对白师傅的寒暄。听的陈炎咬着牙根的恶心和肉麻。而白祖当然演技爆发,装成病榻上的活神仙进行着慈眉善目外加魂不守舍一般的对话。
谈话进行了几分钟后,这人才装作不舍的提醒白祖注意身体并离开。
等到那人离开,白祖一翻白眼:“又得给辟邪了,谁告诉他的?”
“谁知道。”陈炎说了一句后,不慌不忙的紧接着一句:“人红是非多啊,兄弟。”这次之后又是标准的贱笑。
白祖也是实属无奈,可是并没有容他多想,接二连三的大佬们涌入病房,对白师傅进行嘘寒问暖的关爱,陈炎一笑:大不了出去给他们几张假符了事咯。但只看白祖犹如云里雾里一般,满满的都是泪。
虽然趋炎附势的有钱人多如牛毛拍着白祖的马屁请求白祖之后的帮助,但是陈炎不厌烦这种生活,所有人抛开了他的身份,对于别人,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对自己,都是一个正常的普通人。
因为还是要做一些自己的事,陈炎竟然想柳叶眉回来先做一趟活赚一些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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