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可妍手肘撑着阳台,双手交叉而握,抵着下巴,忽然歪头问:“星月,有没有一个人曾让你惦记过,恼过,怨过,也爱过?”
星月淡淡一笑,走过去与沈可妍并肩而立,答道:“回答可不可以不界定人的范围,比如说事物,再比如说电脑,有时候去哪里,忘记了带上,心便惦记着,做不出程序,攻不破别人的防火墙,恼过,怨过,用它成功的打开别人的秘密,恶作剧也好,拿来赚钱也好,就挺爱的。”
这回答,沈可妍觉得真是不能说什么了。
轻扬粉嫩双唇而笑,沈可妍故作一脸惋惜状:“看来这辈子你得跟电脑过了,这么如花似玉的美人儿,真是可惜了。”
“人心太复杂,可不如电脑来的简单明了,妍姐姐,你可是知道我小时脑子受过伤,要是再复杂一点,估计就不够用了。”
“我怎么没见你看着那些跟天文一样的程序代码发出一声复杂的长叹?”沈可妍一笑,想到了什么,表情由喜转平,捏了捏手指,问:“星月,你说我真那样做了,过分吗?秦家会怎么样?朵朵以后会怪我吗?”
星月看着沈可妍,她一直就在等这句话。
“妍姐姐,如果我说让你停下来,你会甘心吗?”
“不会。”这句回答不用思考。
星月说:“既然不会,又何必犹豫?”
沈可妍一怔,从星月的眸子里,好似看到了什么,又什么都没看到,星月笑着继续道:“妍姐姐,你刚才见到秦泽榕,第一想法是什么?”
想到刚才,沈可妍皱眉,在星月面前,她没什么不好说的,自然是直说:“逃,逃开他,不让他知道朵朵的存在,不让他……”
“不让他再次出现,扰乱妍姐姐的心?”星月接下沈可妍的话,不急不缓道:“妍姐姐,你还记得你们当初是怎么遇上的吗?在梨园,你们打了一架,他打断了你的胳膊,你为此追了他差不多两年。”
“是追杀。”沈可妍咬牙补充。
星月一笑:“好,是追杀,可我若是没记错,当年妍姐姐跟秦泽榕动手只是因为一点小事,妍姐姐从来不是小气的人,为了一点小事跟人打起来,那还是第一次,我更记得,妍姐姐说要让秦泽榕爱上,狠狠惩罚,可现在呢,妍姐姐,你惩罚了谁?”
沈可妍的秀眉冷蹙,当年,那真是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她在梨园到处溜达,溜去了后厨,梨园是有提供各种食物与小吃的,那天,她也就去厨房拿了两个馒头,一边在梨园闲逛着,一边啃着馒头,而秦泽榕像是有什么急事,两个人就这么给撞上,馒头掉在了地上,秦泽榕不仅不道歉,还急着要走,又将馒头给踩了一脚,她这才跟人动起手来。
两年追杀,三年惩罚,却是惩罚了自己。
从十六岁到二十一岁,本是最潇洒的年纪,何时,她会因为一个男人神伤?绞尽脑汁?停留?
不管是恨也好,怨也好,秦泽榕确确实实占据了自己五年年华,这买卖,委实亏。
“星月,你在为秦泽榕说好话?”
星月两手一摊,笑:“妍姐姐,你是我姐姐,我怎么会为一个外人说好话,我这不是让妍姐姐丢掉包袱,好好报复嘛,秦泽榕三年时间升为上校,年纪轻轻就如此地位,而妍姐姐在华盛顿为了朵朵是受尽了苦,可不能便宜了秦泽榕,将他从上校位置上拉下来,还算是便宜他了。”
沈可妍怎么听星月都像是在说反话,可她也不管了,拉下秦泽榕,这是必须的。
“我去看看朵朵。”
看着沈可妍有点急的离开,星月叹口气,喃喃自语:“妍姐姐,我只是怕你以后后悔啊,嫁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又如何会幸福。”
她知道秦泽榕做过伤害妍姐姐的事,可不能拿自己为赌注,那样极端的做法,痛苦的只是妍姐姐自己。
她知道妍姐姐只是不甘心,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能那样对她,伤害她,欺骗她,因此,她将自己的内心包裹起来,不让人知道,她的心里,眷恋的人一直是秦泽榕。
不然,为何妍姐姐还一直留着那枚秦泽榕送的钻戒?
叹息一声,星月也跟着下楼。
回到军区大院的秦泽榕被老爷子喊去书房,张震出去找人,这时也回来了,在门口嘱咐道:“上校,别再惹上将生气,好好顺着他老人家。”
秦泽榕似听非听的应了一声进去,老爷子见自己的的孙子出去一趟回来跟丢了魂似的,冷哼了一声:“现在这是死心了?”
“爷爷,有什么事你直说。”
“直说,爷爷就怕你对那女人不死心。”老爷子说:“秦家男儿,可从来没有过如此没出息的,小泽,爷爷今天就问你一句话,对那女人死心没死心?”
秦泽榕艰涩自嘲:“不死心如何?死心又如何?她即将是别人的妻子,从头至尾,她都跟我没有关系。”
“好,既然如此,那你就娶了白家的孙女,白灵是爷爷看着长大的,做秦家的孙媳妇,那是最合适的人选。”
秦泽榕疲惫的闭了闭眼,早知道老爷子会来这一招,若是之前,他还会反对,现在,他有什么好反对的?
“全凭爷爷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