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连成杰护送,琳达也不担心了,琳达开她自己的车,我坐连成杰的车,毕竟这些记者虽然说是走了,谁知道暗处有没有隐藏的,琳达是傅容庭的秘书,肯定会引人注意,连成杰的车子就不一样了。
琳达走的是相反方向,反正最后在医院会合,在路上,连成杰接到萧寒的电话,她是打来关心照片事件的,连成杰告诉她已经没事了,让她好好休息,待会他就回去,萧寒也就放心了。
从电话里听得出萧寒对生活有了积极的态度,我松了一口气,想了想,问:“萧寒的病真的没有办法吗?”
“现在医生的话哪里能全信,打算过段时间带萧寒去国外看病。”连成杰说:“成事在人,我不信天命。”
对命运的屈服,就是连命都没有。
“她会没事的,虽然说什么好人好报有点虚,不过我相信老天还是有眼的,只要萧寒积极生活,一定会健健康康的。”
“上次多亏了你的劝解,否则萧寒她不一定想通。”连成杰看我一眼,浅笑说:“楼笙,谢谢你。”
“别跟我客气,要说谢谢,我都不知道要对你说多少,其实我也做什么,想通与否全在萧寒自己。”
“对了,我很好奇你上次跟她说了什么。”
我看着连成杰说:“让萧寒活下去的唯一支撑是你,只要是有关于你,她就愿意付出任何,自然也包括为了你活下去。”
连成杰瞬间沉默了下来,他跟萧寒的婚姻,不管是同情也罢,还是因为友情,萧寒对他是真心,希望她的真心,最后能感化连成杰。
其实我个人不太赞同因为爱情以外的情感将就一段婚姻,那样多少都没有好下场,可是萧寒的情况特殊,连活多久都不知道,都说善意的谎言是让人生活美好一点,如果婚姻能让萧寒活的不遗憾,连成杰又是愿意,我希望他们能把这份感情升华。
连成杰送我到了医院,等着琳达也过来后他就走了,并没有再进去。
我跟着琳达到了傅振华所住病房的楼层,傅振华病房的门口守着两名公安局的人,傅振华现在还是有罪之身,这些人得二十四小时看守着。
除了傅振华的家属,别人一律不能进去,琳达只能在外面等着,我推开门进去,傅振华已经醒了,傅容庭是背对着我的,也不知道我进来了,他双手撑着病床,对傅振华语气冷漠的说:“你要这么想死,当年干什么去了?妈当年死的时候,你怎么不去死?现在你是觉得还不够乱,成心要给我添乱是不是?傅家倒了,你就满意了?”
我曾听到过杨欢叫她的父母去死,可那语气里是透着疲惫,十多年来的压榨让她疲惫,而傅容庭的语气里,是恨,绝情,好似病床上躺着的不少他的父亲,是一名陌生人。
我一直知道傅容庭跟傅振华的关系很不好,可以用两个字形容,僵硬,就像是两块僵硬的石头,石头碰在一起,只有一个结局,玉石俱焚。
我回想这些年来,傅容庭叫傅振华爸的次数好像屈指可数,就算喊,也是带着冷意。
傅振华带着悔意,声音有嗲哑,好似哭了:“容庭,爸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爸只是想给你减轻点负担,自从奶奶去世后,我就不想活了,如果爸的死能让楚天逸放手,爸愿意去死。”
“你以为你死了楚天逸就能罢手?时间若是倒退二十年,还有可能,可现在你觉得可能吗?当年你放火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今天?如果不是身上还流着跟你一样的血,你就算是死了,我也不会来看一眼。”
傅容庭的声音很冷,听着很绝情,可是当听到傅振华出事,他立马就赶来了,到底是骨肉亲情,傅容庭只是外冷,若是傅振华再出事,傅容庭也一定会急急的赶来。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傅振华,没想到当年他真放了火,可楚天逸的话怎么能信呢,他死了,楚天逸指不定怎么痛快,对傅氏下手更快。
傅振华老泪众横:“楚天逸让律师找了爸,他答应了爸,只要爸偿还当年的债,他就愿意对傅氏撤手,容庭,这是爸欠下的债,爸愿意去还,你就别管爸了,爸不想再连累你。”
所谓的债就是命债,以命抵命,楚天逸如此迫不及待的让人给傅振华带话,让他求死,估计是受了之前事情的刺激。
傅振华痛哭不已,一名快六十岁的老人悔恨痛哭,还真的让人于心不忍,听着这话,看来傅振华还真是下了决心求死了,傅振华的求死态度与让人捉急的智商使傅容庭暴躁不已,握紧了拳头一拳砸在墙壁上,指节破了皮,鲜血直流。
傅振华被吓了一跳,我心里也惊了一下,赶紧上前抓住傅容庭的手:“你这是干什么。”
就算说不通傅振华,也不能伤害自己啊。
墙壁上留下血印,傅容庭冷冷的对傅振华丢下一句话:“要死下次就死干脆点。”
说完这句,傅容庭拉着我的手走出病房,傅振华是撞墙自杀,可惜位置没撞对,只是轻微脑震荡,离死还早着,想在监狱里死干脆点,还是有点不容易。
傅容庭的手在流血,让他去处理一下,他也不去,他让琳达先回去,然后拉着我直接上了车,朝红鼎天下开去。
在我去之前,他跟傅振华一定还说了其它话,才会让傅容庭的情绪有些失控,我安静的陪在他身侧,没有说话。
晚上我们都没有吃饭,现在早都已经饿了,回家去煮也有点晚了,傅容庭在回去的路上一家餐厅门口将车子停了下来,带着我上三楼点了菜,他烦躁的想点一支烟来排解,碍于我的原因,他又只能将烟放回去。
我看了眼他的手,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了,我伸手抓着他的手,找了话题打破我们之间的沉默:“老公,这次是我错了,是我私自做决定,没把照片的事情告诉你,才会让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楚天逸之所以让人给爸带那样的话,也是因为我,对不起。”
“这事与你无关。”傅容庭目光沉沉,手却反握住我的手,外面的天气很冷,我的手也很凉,他捂着搓了搓,皱眉:“手这么凉怎么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