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泉山老干部疗养院,系国、省、市三级共建,够资格住进这里的老干部,为政时都是为国家做出大贡献的人,退休后他们理所应当享受超人一等的待遇。
更重要的在于,这里住着的老干部虽然已经从岗位上退下来了,但是他们的人脉和影响力都还在,这对于许多在职干部来说都是极大财富,所以这座疗养院的管理和服务在本地政治上都是首重工作。
疗养院的常规防御,由公|安|部警|卫|局直接管辖,武警地方部队布防,都是精锐的武警战士,就算前哨的警报没有拉响,这么大的动静,依旧惊动了整个疗养院的驻扎官兵。
武警战士蜂拥一般冲出来,围战冷牧。
足足五十名武警战士,却根本拦不住悍勇的冷牧,拳影翻飞之间,一个接一个人影倒下去,几若全都是一招制敌,倒下去就再也没有再战之力。
冷牧犹如一代战神,孤掌单拳战于人群之中,无人可挡,渐渐将战线推进到了疗养院大门之内。
副院长刘书南闻讯赶来,挺身而出:“住手!”
冷牧一拳砸倒一个战士,这才横眉怒目地望向刘书南,冷冷从嘴唇间蹦出两个字:“领导?”
刘书南愣了一下,有些皱眉,他明显感到对方的气场在影响自己,却根本压不住这种影响,几若是本能地点了点头。
“让你的人放开我的朋友。”
刘书南再次一愣,这才注意到被劫持的宁丛雪,似是这么一打岔,他被影响的气场回来了,正色道:“这里是老干部疗养院,你知道你们这是什么行为吗?”
“我说,让你的人,放了我的朋友!”
最后半句话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冷牧的唇间蹦出来,几若是用牙齿咬出来的一般,谁都能听出他胸腔里的愤怒和杀意。
那股强大的气场再次碾压而出,刘书南都有些承受不住的趋势,他硬着头皮说道:“你们无故冲撞疗养院,这是严重的违法犯罪行为,此时如果收手……”
“我说,放了我的朋友!”
冷牧冷冽的声音再次传出来,冷寒的意味更重,释放出来的杀气似乎凝成实质,周围的空气沉凝下来,似是温度都降低了许多。
“你……你不要再执迷不悟……”刘书南大声斥道。
冷牧的拳头已经举起,双目赤红充血,拳中罡风肆虐,宛若狂狼一样卷了出去。
这一拳不同于之前的对战,是真正动了杀心。
刘书南并不是军人,没有侍弄过拳脚,面对如此刚劲的一拳,又哪有抵抗之力?
这一拳惊动了所有人,也吓傻了所有人,冷牧的状态似乎失去全部人性,变成了嗜血的野兽。
宁丛雪的咽喉一直被人掐着,但是她并不担忧自己的安危,若非冷牧忽然动手,这些军人不可能出此下策,她心里一直清楚,这个军官无论如何也不会真的伤害自己的性命。
只是事情的发展显然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谁也没有料到冷牧竟是像发了疯一般,一路从门外打到门内,现在还露出了杀人的事态。
身为局中人,宁丛雪隐约捕捉到了一点儿痕迹,似是在一瞬间就明白了冷牧为何如是发狂。
原来他心里并不是没有自己,只是一直藏着……
一念及此,宁丛雪的心揪成一团,嘶声大叫道:“冷牧,不要啊……傻子!”
冷牧的拳头悬停在刘书南脸前一尺,冷目直视劫持宁丛雪的军官,“放了她?”
军官寒声道:“收手吧,不要一错再错,若是杀了刘院长,你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放了她!”冷牧依旧说出这三个字,语气却明显加重了许多,拳头上的罡风也更猛烈。
刘书南被吓得脸色苍白,双腿发颤,军官心里承受的压力也无形大了许多,实际上他现在也看明白了,之前撞岗哨亭应该真的是误会,只是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之前让冷牧束手就擒,他没有任何违规操作,他肩负疗养院的安全防御,任何一点意外都可能造成严重后果,如何小心都不为过。如果真要说错的话,那就是他错估了冷牧的杀伤力,也没有料到劫持宁丛雪会让冷牧发狂。
事情发展到现在,就算冷牧没有到疗养院作恶的嫌疑,军官也不敢放开宁丛雪了,冷牧的凶性已经被激发出来,谁能保证他不会凶性大发?
宁丛雪是激发冷牧凶性的诱因,也同样是可以牵制冷牧唯一的手段。
军官在心里判断完形势,也就等于做好了应对的策略,他不可能放人。
“这位同志,你真的该收手了,如果之前的误会能够解释清楚,我做主,可以不追究你伤人的责任。”军官还是做了让步。
“冷牧,可以解释清楚的,你不要做傻事啊!”宁丛雪已经被泪水淹没,忽然间发现冷牧是如此紧张自己,就似是回到疗伤的那个晚上一般,她的心软成了泥泞。
“放开她!”冷牧依旧如是回答,声音显得呆滞而又充满杀气,完全感觉不到丝毫人类的情感。
都已经做出让步,冷牧还执迷不悟,军官心中的怒气也被激发出来,他忽然收紧虎口,厉声道:“我是军人,不可能受你的胁迫,你若是再不束手,别怪我……”
“那就杀!”冷牧面无表情地打断军官的话,整个人在原地一旋,拳风更烈地向前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