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国云跟田发苗相继上了车,崔国云掏着手说:“头一次我亲自带你跟张总接触,下一次就得你自己安排好了。”
“好的,崔总。”
崔国云皱着眉想了想,闭着眼小憩,车开起来才指点她:“方才有句话说错了,我明显看到张总神情一滞,你看,他们这种跟政、府机构接触多的人,心眼就是比较多,说话也滴水不漏,所以你跟他们接触,说话也要滴水不漏,不能乱说,宁愿少说,也不能多说,说多错多……我带简兮的时候,她心眼就比较多,不明白情况的时候只听不说……”
说到这处顿住,缓缓睁开眼,闭了嘴,紧抿着,眉头皱得更紧。刚才神情一松,说话没过脑子,怎么提起来她了?
不用想也知道简兮不愁找不到工作,毕竟有李知前在,不看僧面看佛面,总有人给她指明路。
最后一句话也扎了田发苗的耳朵,她有些不服气,堂堂一个凭借本事应聘的经理难不成还不如一个走了的副经理?只不过是还没了解妥当,口误出个小纰漏。
尹怀峰在车里等简兮,见她姗姗来迟,脸色有些反常,便笑了笑,随口说:“一扭头就看不见你了,干什么去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总不能说遇到前东家拌了两句嘴,只能寻借口说:“内急,去了一下厕所,尹经理久等了。”
“没事吧?”
“没事。”
他方才坐在车里等候的时候看见了崔国云,圈子内的女强人,多少有耳闻,不由想起来简兮履历表上对自己的介绍,好像就是那个公司的人,好奇之下便问:“之前那份工作,做了这么多年,职位也不低,怎么突然辞职了?”
简兮楞了一下,说被排挤显然不好,没人喜欢说老板坏话的员工,就算老板是前老板,况且这么说只会让人觉得资历不够,想了半天才接话:“既然离开了便没有必要说太多,总之人往高处走,趋利避害是本能。”
他笑着点头。
新鞋不好穿,有些磨脚,简兮一天下来很疲惫,,不过她大概是属斗鸡的,越斗越勇,辞别张总回来的时候血液还在沸腾。尤其是跟崔国云说了两句话,心里畅快了一丢丢,不过还有许多没说出口,当时内心却是有些激愤,如果张总不在场,还真想你来我往痛痛快快嘲讽几番。
被送到家,进门便看见行李箱,以及鞋柜上的皮鞋,他出差回来也没跟她吱声。
简兮放下包,李知前听到脚步声,裹着浴巾出来。
瞧见她弯腰吃痛,脚从束缚里拿出,脚踝红肿一片,蹲下身执起来看了看,皱眉说:“老板给你洗脑了,干活这么卖力。又不缺吃不缺喝,怎么这么想不开?”
“今天去投标了。再累也值得,万事开头难,这是我在新公司站稳脚的一个契机,无论怎么样也要拿下。”
“结果怎么样?”
“没什么问题。”
他看她,“有什么需要直接找我,老张那我去说。”
“有你引荐已经很不错了。别得我自己可以。”简兮站起来,脱了鞋子,表情平淡地说,“你有没有什么事想告诉我啊?”
“什么事?”
简兮垂头想了想,大概没有男人回家后会把那种事告诉女朋友,从他嘴里更不可能知道什么,别有深意说:“我今天看见崔国云了。”
他抬了个头:“哦?”
“你想听吗?”
“不想。你不是挺烦她的?怎么说起来她了?”
她垂眸思索了片刻,直接说:“前两天,前两天跟杨明丽碰面了,她心情不好,就多说了几句,然后口误说了些事,我追问之下就什么都知道了。”
“……”他愣了几秒,“咳”地叹了口气,含糊其辞说,“她嘴里叫着孔凡厚,我正好在场,以为她哪里不舒服……喝醉酒认错人了,我当时反应也有些过度。这个事情就到这,别再乱说,传出去大家都不好看。”
顿了顿,厉声说:“这个杨明丽挺有意思,我看是无事生非吧。”
简兮本来就知道崔国云的那些歪心思,自然没有这么轻易就相信他的话,不管怎么掩饰美化,肯定是喝醉酒借着醉意干了些什么,想起这个便有些生气,凝视他,“你不要说杨明丽怎么样,她又没有造谣。既然是事实,凭什么说她无事生非?”
他皱着眉搓了一把脸,真不想再提这个事,被逼到份上,不说不行,斟酌迟疑:“这个事吧,挺尴尬的,是这样,你先别急,慢慢听我跟你分析。她喝醉酒了,我怎么计较?不敢声张的原因呢,一方面是二伯跟建军哥那边不好交代,都是一家人,别说没意思,有意思我也不能干这种丢人的事,另一方面,这事传出去不好解释,也没人听我解释,这样一来我脸上实在无光,你说,换做是你脸往哪搁?所以你也别问了,问了我也不说。总之就是喝酒误事认错人了,你以后也少喝酒就对了。”
她眉间微蹙,“你们家就没有个正常人吗?不是出轨就是……”抿了抿唇,起身进屋,“我认识你以前怎么就那么孤陋寡闻呢。”
李知前听闻她这么说,轻咳两声缓解不自在,头一回觉得这么尴尬,摇头叹了好几口气。
她说:“苍蝇不叮无缝蛋,我看你问题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