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未联系的人语气平淡,完全符合上位者的询问,裴淮年的声音在一个密闭安静的环境里,陶家舶不知道他在哪里,挪威,伦敦?家里还是车上,抑或他完全没听说过的地方。
左手还抓着自行车,陶家舶张了张嘴,一些冲动的问题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望着橱窗里倒映出来的疲惫身影,垂头丧气。
砰!
一阵巨大的震动突然从前方一个路口那里传来。
他瞬间蹲下,裴淮年的声音在听筒里放大,“陶,回答我,你在哪里!”
陶家舶耳膜被震得发麻,爆炸过后,对面的方向冒出青烟,一些建筑倒塌的声音和细密的人声从那个方向传来。
求生的本能让陶家舶抓着自行车向反方向骑。
临近年底,街上偶尔发生一些暴乱,老公寓这边治安不是很好,没想到今天被自己遇到了。
如果再晚一点,自己走过马路,又会发生什么。
他不敢想,蹬得很快,寒风刮着脸颊。
直到听不见骚动,陶家舶停下,肺泡被撑满,胸腔里跳动的频率快要蹦出来,他靠在路边喘气。
手机屏幕已经熄灭,他颤抖地重新点亮,裴淮年已经挂断。
陶家舶贴着墙靠坐着,双腿无力的瘫倒在地上,弯曲的伸不直。
他想见到裴淮年,陶家舶深呼吸几次尝试站起来,去裴淮年的公寓。
这时车灯从拐角处照射过来,陶家舶抬手挡住刺眼的光线。熟悉的车和熟悉的PAK的车牌映入眼帘。车门被推开,从后座下来一道慌乱的身影。
裴淮年差点没站稳他扶着车门,下车的瞬间目光紧紧地锁在陶家舶身上。
空无一人的街道,硝烟的味道似乎还萦绕在陶家舶的鼻腔。他们隔着对岸几百米的距离,四目相对,谁都没有动。
直到裴淮年向陶家舶跑过来,陶家舶才发现尊贵的帕特里克先生忘了穿外套。
他被大力揽入温暖的怀中,脸颊贴着柔软的衬衫布料,裴淮年低吻在他头顶。
“陶,你安全了”。
————
劳斯莱斯的后座,陶家舶疲惫地靠着,身上盖着一张喀什米尔的羔羊毯,耳膜受到爆炸音的刺激至今还听不清楚。
裴淮年一手打电话,另一手在毛毯下牵着他。
陶家舶每次试探的抽离,深蓝色的目光都会立刻看过来。裴淮年只当他是个刚刚受惊的小孩子,用眼神安抚着陶家舶。
除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裴淮年一直都是得体的。
陶家舶放肆地看过去,裴淮年的发丝凌乱,领带也被松开,他的西装被随意丢在地毯上,衬衫的袖子罕见地挽在手肘,蓝宝石的手表镜面折射出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