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信王,还有一点尴尬。
前晚王策半瞌睡的光景里,信王来访为少数皇族求情,当时的王策都没听明白,直接下令抓人。
结果,第二天清晨,小王爷赶来的时候,又被迷糊的王策下令抓了。
今次叛乱的皇族不少,也有不少是身居高位。其中老信王便没有参与叛乱,不过,王策倒是知道,老信王是十七年前那次叛乱的牵头人之一。
老信王没皇帝年纪大,却显得比皇帝老。他神色木然的端详王策:“你的相貌不太像你母亲,性子倒是像,都是一般的贪玩,玩起来便是肆无忌惮。”
“所以,当年不少人都不喜欢你母亲,认为你母亲的做法有失皇室尊严。也不喜欢皇兄,认为皇兄太过宠溺绣儿。”
王策安详的聆听,一些本来不相干的古老的过去,或许能揭示一些现在与未来。
“皇兄一直很有雄心,也很有帝王之才。那件事后,便被我们伤害了,从此决口不提什么霸业。一直到,你出现才给了皇兄希望。”
一脸憔悴的老信王,眼神放空的看着某处:“十七年前,我们中了旁人的骗局。揭穿萧空神孽身份,是骗局,引发逼宫,是另一个骗局。”
老信王忽然惨然:“说是骗局,其实,当萧空与你母亲有私情,又是神孽的时候,皇兄又不肯处置的时候,逼宫就已经必然了。”
“武神卷?吕半城?”王策忽然插嘴,从老顾的态度,他隐约感到武神卷很关键,这个骗局一定要弄清。
“吕半城年轻时是陛下的心腹幕僚,后来皇兄登基,他便走了。后来重新出现,没多久就揭穿了萧空身份。再来,便是趁逼宫的混乱,一举窃走武神卷。”
老信王摇头:“人人以为神孽的鲜血必然夹杂金色,然而,萧空不知用什么方法掩盖住。”
王策吃惊,他不知这里边还有如此细节。
“其实……”老信王忽然看着他:“十七年前,我没想逼死你的母亲,我们很多人都没想过。只是,绣儿为了保住你和陛下,她才……”
王策默然。老信王不知不觉老泪纵横,当年他看见绣儿尸体的时候,他就后悔了。
“那路过北唐的人,是谁,叫什么?”王策沉吟。
老信王摇头:“恐怕,除了你母亲,就没有人知晓了。”
王策拈下巴,挠头半会,起身果断走人:“信王,你可以带小王爷走了。至于求情,那就不必了。”
当王策走在门口的时候,老信王忽然喊住:“不要怨陛下利用你,我们都是皇家血脉,有一些事总是要有人来做的。如果唯独你适合,陛下就是再疼爱你,也只能让你去做。”
王策一顿身,飘然而去。
老信王,你就慢慢的自怨自艾一辈子吧。从十七年前,信王这一辈子就算是毁了。
有良心有道德的人,是不能做错事的,否则那便是一辈子。
……
……
王策拈住一点雪花,弹指一甩,雪花轻飘飘的飞去。
屹立在风雪中,一路行走,一路看着行人匆匆,把身体完全包裹在厚厚的衣服里,灰色黑色加上白色的雪……好像一只只的大企鹅。
行人匆匆,或许是在为了生计忙碌,或许是为其他而忙碌。王策却分明感觉到烟火味的真实,这便是生命了,从古到今一概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