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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9章（第1页）

听完全部过程，夏毅只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个表现让夏繁不知为何有了一点信心，因为事情发展至如今的局面似乎都如夏毅所料一般，他完全不惊讶。

“爹，您有什么主意吗？”

夏繁见夏毅迟迟不说话，颇为心急的催问了一下，她现在急切的需要一个缓和两族冲突的方式。

“没有，曦族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是必然的，能赶在这一步之前引导它们，让它们对我拥有感恩之心是不幸中的万幸，就像曦族不曾了解我们一样，我们也不了解曦族，不愿去了解，或者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了解，说实话，即便是我也无法对曦族的未来下任何定论。”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曦族确实是在崛起，即便是曦族有意共存，可心意会变，千万年后的曦族会变成什么样子没有任何保证，或许会遵守诺言和人族共存，也或许会君子报仇千万年不晚。”

人族绝不能弱到毫无抵抗之力，曦族也不能强大到拥有靠蛮力决定一切的力量，任何一点出现平衡都会带来根本无法解决的猜忌，任何恶意都将成为可能。

“爹……”

夏繁这时候发现她对夏毅的看法可能有些错误，夏毅并非是站在曦族一方的，夏毅的立场超越了曦族和人族，夏毅想要实现的是真正和谐，因此夏毅也跳出了人族的身份，他正处于一个绝对中立的立场去看待这一切。

“小繁，你的正义感看样子比种族认同感更强，不愧是我的女儿，只不过你也有许多先入为主的概念，双方皆是求得生存，这才是唯一，谁是侵略者谁是受害者都不重要，被过去蒙住眼睛怎能看到未来？”

“可是爹，我们的作为确实早已经不正常了啊！我好几次都觉得我们根本就是披着人皮的邪异，还记得我对您所讲述的云海界的一切吗？那是我们人族的罪孽！”

“活在这个世上的生灵没有谁是干净的，倒不如说在生存面前去谈这些根本就是空谈，仁义道德罪恶伟大都是生存之外的概念，但我们人族正因为领悟了这些才得以脱离了挣扎求生，才得以称得上为一个文明，只不过若文明都将要消亡，野蛮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夏毅懂得荒神的做法，这是最稳妥最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办法，这是对人族而言最完美的方式，但也仅是对人族而言。

“爹，我知道，可我只是不想看着这唯一的机会就这么失去，我拥有自己身为一个人的觉悟，但我也必须去做那些正因为是人才必须去做的事情，有了文明才是人族，否则与蛮兽有何区别？”

夏繁已经拥有了自己的观念和看法，这是她的道，支撑着她身为神明的道心，就连夏毅都无法去扭转。

“是啊，文明才是荣光。”

夏毅冲着夏繁笑了笑，这是他深思了无数次的答案，没有什么比人族的璀璨文明更能被称为荣光，人族的起步点远不如曦族，在能修炼之前更是焚烧己身求得光与热，或许这片星空没有什么能比得上人族的文明更励志了，人族文明诠释了一切皆有可能。

“所以，我认为人族必须在保留着荣光的同时延续下去，这才是真真正正的延续，否则哪怕胜了又如何？丢弃荣光的我们要如何告诉后世我们是一支伟大的种族？曦族将成为我们文明中永远的伤疤，目前这人族黄昏对于我们人族而言又何尝不是一次选择，一次进化！”

“是相信自己的文明，走得更高更远，摒弃自私和偏见，更加的具有智慧，还是在生存面前放弃一切，即便是我们引以为豪的文明，我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答案。”

“我愿无论如何，人族荣光永在。”

夏繁选择了文明，那是智慧的沉淀，是人族那和曦族的结晶不同，但同样可以不朽的结晶。

但这样做毫无疑问也拥有着巨大的风险，得到多少失去多少，人族文明的进化将以人族文明的消亡为代价，荒神和人神都是睿智的，他们肯定也曾思索和疑虑，但最终他们并无法承担这个代价。

只是事实也证明选择野蛮或许也并无法改变人族的命运，岁月时光能赋予人族一切也能剥夺人族的一切，在黄昏之下无论如何反抗都是徒劳。

终究也或许只有两个选择罢了，在反抗之中悔恨着消亡，还是在麻木的欢乐之中消亡，尽享最后的荣光。

“小繁，尽你所能去做吧，不要让自己后悔，我如今也无法帮你决定太多，你的路是你自己的，荒神希望我留下后路，而我做这一切也是想要在无可奈何之时还有后路，我不甘这大道，可我有心无力，意志终究也不能成为粉碎现状的力量，反而徒增悲伤。”

“我和荒神都是自私的，但你才是无私的，你是为父的荣光，你能成为比我更加伟大的人，你有这份潜力，我不应该对你加以限制，如果帮曦族斩人族能让我们更好的延续，你完全可以靠自己的判断去做。”

“人族已是如此，又何惧破釜沉舟。”

夏毅明白荒神的心，想要让荒神退一步绝不可能，他能为了人族堕入地狱九幽，就如同是自己曾经为了雨儿坠入幽冥那般，荒神是如此的深爱着的人族，以至于可以在延续面前舍弃一切。

荒神在曦族眼里是什么就不必多言了，但在人族之中，或许就连人神都没有荒神这般全心全意为了人族而活，他或许并不是一个聪明人，他的做法很愚笨。

但这也正说明了人族在他心目中的份量。

22

不知不觉，又是千年悠然而逝，荣光要塞出军的次数越加频繁，荒神带领着其他神道将军对发现的曦族界域疯狂扫荡，除了荒神答应夏毅不毁去的那处界域幸存外，周边的曦族界域几乎毁灭了八成以上。

而那些未被发现的被发现也只是时间问题，荣光要塞已经采用了地毯式搜索，更是重启了星空探索，花费大量资源派出星空之舟造访任何一颗有可能生存着曦族的荒星。

一时之间，星空晨曦陨灭，黄昏的余晖越加闪耀，只是不知这是黄昏逆转，还是回光返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