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剑贴上脖颈,破入肉皮,一丝鲜红的血液在剑锋上炸裂开来。
这是要杀人!
定国公丝毫不敢动弹,望着刘次辅的眼中,充满了求饶和祈求。
“请次辅大人饶命!”
成国公、保国公见状,大惊失色道。
虽然之前对内阁次辅大人的“坏脾气”有所耳闻,也在内阁阁房受过教训,但怎么也没想过有人得到天子剑后,会拎着剑砍人。
这还是文人吗?
比武官还暴躁!
如若渡过这一劫,绝不在拎着天子剑的刘次辅面前蹦哒。
“剑下留人!”
锦衣卫指挥使牟斌到来,以绣春刀刀背绕过天子剑,借着力,送天子剑回入鞘中。
东厂督主黄锦,西厂督主孙洪,随同而来,扶起三位身体瘫软的国公,送上马背。
许是连马驹儿都受到惊吓,迟迟没有动作,黄督主嘴角抽搐,用剑划破了马屁股。
马驹儿受痛,嘶叫了两声,跌跌撞撞跑了。
与来时的无限风光不同,去时,慌不择路的逃跑。
狼狈、可笑。
“次辅大人,国公都有历代先皇敕书护体,有历代先皇与国同休圣言,不可轻言杀戮。”
牟指挥使解释道。
在解救定国公时,他对上了刘次辅那冰冷无情的眼神,是感受到这位爷,真的想杀人。
国朝建立一百五十载,不是没有国公被杀,但是,不能以这种方式被杀。
太不体面了。
“先皇敕书?先皇圣言?”
刘次辅盯着牟指挥使,呵笑道:“国公之礼,是太祖皇帝制下的。
当初与太祖皇帝打天下的那帮功臣,哪个没得到太祖皇帝的敕书,哪个没得到太祖皇帝的圣言?
但古往今来,有哪个朝代,比国朝开国功臣死伤还重?
九个国公,二十多个侯,四万多人被株连,那时,怎不见敕书?怎不见圣言?
我代陛下清丈天下田地,却被国公府以小聪明捉弄,定国公,有取死之道!”
言罢。
刘次辅冷哼一声,逐渐收敛了杀意。
拿历代先皇压他,找错法子了。
“次辅大人,我们此次前来,也正是为了国公府小聪明的事。”
黄督主见牟指挥使被训斥,尴尬站在原地,只得出面打圆场道:“京畿之地的国公府,诸多侯府,整个勋戚,已与佛门达成约定。
这些捐献的土地,会在清丈田亩后,与佛门三七分账。”
勋戚三,佛门七。
刘次辅谓然一叹,佛门,当真是不同了。
根据翰林院国史记载,以前,只有勋戚强霸侵占寺庙之田,哪有佛门夺勋戚之田。
勋戚们也不亏,这些田地,本就是巧取豪夺而来,与佛门三七分账,虽说是肉疼,但总比清丈出来,被御史言官参奏,被陛下问罪要好。
大明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