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秀才争辩,牙牌本是带在身上的,可到良乡时,却又没了。
况且,人命关天,岂是一句按律办事就能了事的?
为人子女,如若不能讨回公道,就是大不孝。
当下。
袁秀才在灵堂前告祭母亲后,趁着未出殡,身着孝服去昌平县衙喊冤。
昌平知县接下了状子,打发袁秀才先回家等候传唤。
昌平知县,与良乡知县,既是同窗,又是好友,两人见面数次,都觉得棘手无比。
人命大过天,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不做处置,有违公道。
可城卒,又是麾下之人,因此事锁拿了,又伤衙中人心,进退两难。
而昌平知县的师爷,这时候出了点子,此事,皆由那“丢失的牙牌”而起,不妨先找一找再做打算。
昌平知县、良乡知县连忙撒出人手去找牙牌。
两县紧邻,就三五里路,两位知县本以为会很好找到,却没想两班衙役找了数遍,亦未见袁秀才牙牌踪影。
就在昌平知县、良乡知县感到疑惑时,一名白衣秀才携湖笔、徽墨、宣纸和端砚文房四宝,进入了昌平县衙。
在白衣秀才另一只手上,两位知县见到了袁秀才的牙牌。
而这人,正是袁秀才在求医良乡路上所遇的那人。
白衣秀才说,在他和袁秀才寒暄中,他的随从与袁秀才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
如今,物归原主!
一个玩笑。
一条人命!
昌平知县想起那年院试,袁秀才是案首,而这白衣秀才名落第二。
顿时知道这是白衣秀才授意下人,或者随从为讨好白衣秀才,故意而为之。
白衣秀才也是没想到,昔日记恨之戏举,就闹出了人命大案。
此番前来,是欲将此事掩去。
国朝素讲人情,出了事,首先想到的,并非是如何解决,而是如何找人平事。
两位知县不想管,可又不能不管,白衣秀才,姓孔啊!
衍圣公府的孔!
虽是旁支。
也是一县之主得罪不起的存在。
故此。
牙牌之事,昌平知县、良乡知县不再提及。
命人去给袁秀才送了三十两纹银,以作补偿。
袁秀才不知县衙曲折,但见知县如此,也知宛平县衙是无法为他主持公道了。
气性上涌。
袁秀才身着孝服,入了京师内,到东公街的顺天府衙喊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