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情于理,侄儿血书之求,不能不答应。
可是,陛下的意志,又岂是他能左右的。
“英国公,那道血书,可否予我一看?”
王守仁没有急于表态,三大国公的“赫赫威名”,朝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如此爱惜身体的人,真会狠下心写血书?
对此,持怀疑态度。
“自无不可。”
英国公取出血书,递给了王守仁,王守仁接过,放在鼻前闻了闻。
一股鸭血轻微腐败的腥臭味,瞬间冲入鼻腔。
果然如此。
三大国公,没舍得咬破自己手指写血书,也没想到用奴仆的血代替,直接用了鸭血。
这不是笨,而是蠢!
血书上,“世叔在上,侄儿泣血敬上”的字样,是那么刺眼。
看到大元帅复杂万分的神情,英国公顿时明悟上心头。
血书,被戏耍了!
英国公嘴角抽搐。
想当初,东平王是多么卓越明智。
怎么到曾孙儿这,就的如此愚不可及。
俗话说:富不过三代,果真不假。
造孽啊!
“英国公,我冒昧问一句,这世袭罔替的国公府,您准备往下传多久?”
王守仁放下鸭血书,看着英国公,肃穆道。
这英国公的爵位。
说到底,还是英国公祖父靖难有功,救驾有功换来的。
与成国公府有关系,但不大。
值不值得趟在京勋戚这趟浑水不提。
眼下。
有个更重要的问题,摆在英国公面前。
当今勋戚,有无继续存在的必要。
准确说。
抛开英国公府,魏国公府,以及世代为国朝镇守南疆的黔国公府,当今勋戚,在陛下心中是什么样的存在?
答案显而易见。
那么。
在京勋戚们,实则是为英国公提供了个人生选择。
是彻底效忠陛下,助陛下毁去在京勋戚,还是与勋戚共进退,抵御陛下随时到来的怒火?
“我很想回答,千秋万代,但是,朝代最长者,也不过东周八百载,英国公府,想来,再长,也不过一两百年,我与父亲,已窃居英国公位近一百年,后世子孙,能再有甲子的富贵,百年的安稳,我就心满意足了。”
英国公坦然道。
说来。
他和父亲,都是长寿之人。